步,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吼聲震耳,直接打斷了壓制住了銅鎖孃的吼聲。
“你……陳家的小兔崽子你還瘋了……”銅鎖娘有點兒膽怯,但是她覺得自己年老,陳金不敢對她怎麼樣。
“滾開!”
陳金又一聲大吼,右手將鐵釺子斜斜的舉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數三聲,一,二,三……”
數這三個數的時候,陳金幾乎沒有停頓,一點兒空餘的時間都沒有,沒有一點兒給予老太太們思考的時間,數完三個數,陳金斜舉著鐵釺子迎著那幫老太太們走了過去。
薛志剛揹著我,昂首挺胸,怒目瞪視著那些老太太們,跟在陳金後面走了過去。
哥兒幾個都將手裡的傢伙拎了起來,他們像是瘋了一般,或者是都被陳金感染了,或者是,都在擔心著我的安危,他們不再把面前阻攔我們的幾個老太太當成是老太太了,他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懾人的殺氣,這樣的氣息,我們在邯鄲和那幫地痞流氓血戰的時候,就曾經爆發出來過,是的,一模一樣。
假如這幫老太太們不讓開的話,我相信,我的這幫哥們兒們,會在陳金的帶領下,像是對待一群和我們挑戰欺負我們的地痞流氓那般,用手裡拿來拆廟砸廟的傢伙什,招呼到她們的身上。
或許,您看到這裡會覺得不齒,會恥笑我們,鄙視我們,鄙夷的看待我們當時的心態和舉動。
是的,在這件事情之後,我們曾經討論過,假如再有一次這樣的情況發生,我們是否還會如此的對待那些老太太呢?答案是不會,她們都是些年老的人了,招不得碰不得,是真正的弱勢群體,比女人還要女人的弱勢群體,我們一幫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對她們動手的話,那實在是太丟人了,太可恥了,太……不是東西了。
但是!雖然我們討論的答案是不會,不過陳金有一段話說的好:“當時銀樂傷成那樣,腿上腳上一直在流血,流的那麼快,而且腿腳發黑發紫,我們擔心啊,真要是出了事兒怎麼辦?所以……就算是背上罵名,也得豁出去了,我們所討論的結果不會動手,僅僅限於在哥兒幾個中任何人都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倘若還會有如此的情況發生,而且極端巧合的是有一個哥們兒受了重傷,命懸一線,那麼……我們依然會,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武器,將任何阻攔我們的人、物、事,擊的粉碎,哪怕是殺開一條血路,哪怕是用另外的幾條生命,換回兄弟的生命,哪怕是最終的結果,還要賠上幾條生命,因為,我們是哥們兒,我們得義氣!”
這段話,是十幾年後才說的,即便是事情過去了十幾年,或者是幾十年之後,當我聽到這段話,想到這段話,我都會忍不住感動,真的感動。
而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在流血,我的右腿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兒的知覺,我只知道,這是中毒了的跡象,我也不敢去看自己的腿,我擔心一眼看下去,會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沒了。兄弟們怕我擔心,所以也沒有人告訴我正在流血。
不過當我看到兄弟們如此氣勢洶洶的面對這幫老太太沖過去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傷勢,一定很嚴重,陳金,還有我的這幫哥們兒,他們雖然容易衝動,雖然魯莽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他們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上次陳金被銅鎖娘把腦袋都給開了花,陳金照樣忍住沒有對老太太動手啊。
銅鎖娘傻眼了,她愣愣的看著斜舉著鐵釺子的陳金大步走了過來,她甚至不知道害怕了,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或者是,她徹底嚇傻了?
其她幾個老太太急忙的後腿,后街李根生他娘膽量稍微大點兒,急忙將傻站著的銅鎖娘向二道街的旁邊兒拖了兩步遠。幾乎在銅鎖娘被拉扯著向一旁倒退的同時,陳金的鐵釺子夾著風聲砸了下去,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如果,如果李根生他娘沒有拉銅鎖娘,如果銅鎖娘再晚兩秒鐘倒退的話,鐵釺子一準兒會劈在她那已經滿是白髮的腦袋上。
後果,不堪設想。
老太太們被陳金的這一下給徹底嚇懵了,她們都不由得哆嗦起來,她們年老,她們更怕死。
大街上,靜的像是沒有了任何生氣似的,極其的安靜。
於是我們幾個年輕人快步走路的拖沓聲,就顯得格外的響亮,震撼著整條街道。
矛盾麼?不,我不覺得矛盾,因為當時我心裡忽然就有這樣的想法,我忽然覺得,這條街上,靜的真的就如同沒有了任何的生氣,而唯獨我們幾個,才是存活在這個死亡地帶的人。
當陳金的鐵釺子重重的砸在了村裡衛生所的門上時,陳金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