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和枝兒幾個丫頭被陳氏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怔愣了一會,她們看人如此撒潑倒是看的多了,不說別人,就餘氏都經常來這一套的,但錢氏如此還是第一回看見。
幾人回過神來後,夏菲兒幾人連忙過來扶錢氏,但錢氏卻就是坐在地上不起來,還哭的極其傷心,眾人沒法子也扶不動,只好朝夏順貴看去。
夏順貴大概這陣子在家裡也被這母子為這事情吵的多了,這會看錢氏這樣鬧並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只是煩躁的揉了揉額頭,一臉無奈的說:“孩子他娘,要不就算了吧,他要娶就讓他娶,大不了等他娶媳婦之後咱們就分家,你們兩老是這樣鬧也不是法子,這三天兩頭的也被人笑話,再說你看大哥一家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弄的人都不得安生。”
聽夏順貴說起夏富貴,錢氏連忙往夏富貴看去,然後抽抽噎噎的朝夏富貴哭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說大郎多沒良心,那個叫之桃的姑娘如何不能娶之類的。
夏富貴也不知道咋回事,平時並不太喜歡幫人說公道話的人在聽了錢氏的哭訴之後,突然看著大郎義正言辭的說了起來:“大郎,你要曉得在這個世上最不會害你的就是你的爹孃,爹孃不管咋樣都是想你以後的日子能過好,既然你娘這麼看不得那姑娘,你就尋別的姑娘娶了就是,你又不是娶不到媳婦,何必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呢。”
夏富貴說完這番話後,還若有似無的掃了夏菲兒一眼,夏菲兒當即就反應過來,這夏富貴名義上是在跟大郎說教,實際上卻是在提醒她,看來她去找夏鐵柱的事情鎝快些提上日程了,不然也許下次坐在地上哭喊的就是夏富貴了。
聽著夏富貴這麼說,方才還在猶豫的夏順貴好似一下子下定決心,他看著大郎語氣堅決的說:“大郎,連你大伯都這麼說,那就按你娘說的,以後那啥叫之桃的事情你別想了,讓你娘另外給你找人。”
“我看前幾日你姥姥說的那姑娘不錯,乾脆就定下那個姑娘,明兒家裡準備準備,後日咱們就定親,正好這兩日你大伯讓他們也在家,就把這事情給辦了,省得你大伯他們到時候又要跑來跑去。”
大郎都跟錢氏鬧了這麼久,自然不會因為夏順貴的一句話就妥協,他聽了夏順貴的話,頭一昂,梗著脖子說了句:“別想,你們若是要我娶之桃以外的人,除非我死。”
而錢氏也反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今兒的夏順貴堅定的發話了,她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她聽了大郎的話後,突然不哭了,但卻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直接往附近的一口水塘那邊衝,邊衝還邊喊:“你非要娶之桃是吧,那成,那我去死,反正只要我在,我怎麼都不會讓你娶之桃,倘若我死了就再也擋不住你了,那你也就開心了,家裡也不會再鬧了,既是這樣,那讓我去死。”
大家本就被錢氏突然衝往水塘邊的兇狠勁嚇了一跳,之後又聽著錢氏這麼說,都生怕錢氏真會尋死,一個個都用力往前衝想拉住錢氏。
但大郎不知道是真的被酒醉糊塗了還是認定他娘不會死只是嚇嚇他,在別人都朝前追的時候,他還是站著沒動,還惱火的大聲朝錢氏吼了一句:“死就死,死了我也要娶之桃。”
“好啊,那我死給你看。”錢氏本是想嚇嚇大郎才說的要死,但這會被大郎這句話氣的真紅了眼,她大吼了一聲,果真往池塘縱身一跳,只聽見“撲通”一聲,錢氏真跳下了水塘,夏菲兒他們衝過過去想拉人的都沒趕得及。
眾人都傻眼了,大家都沒想到錢氏還真是說跳就跳,連個緩衝都沒有。沒法子,這麼多人在這,不可能真就讓錢氏這麼被淹死,當即夏順貴就跟著跳下了水塘,接著二郎和三郎也都跳了下去,夏富貴等人也立馬沿著邊上的小路去了水塘邊。
村裡的水塘並不大,也不算深,夏順貴他們一跳下去就摸到了錢氏,當即就把錢氏給拉到了水塘邊,夏菲兒等人見錢氏被救上來了,個個都鬆了一口氣,都立馬趕過去要攙扶錢氏起來。
如今還是五月份,天氣還有些冷,尤其到了晚上,這池塘的水很涼,錢氏以及夏順貴等人跳下水塘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個個凍的全身發抖。
錢氏雖然也被冷的瑟瑟發抖,但就是不肯上來,趴在池塘邊哭的驚天動地,哭到傷心處還要繼續往池塘鑽,幸好被夏菲兒等人給拉住了。
而害的錢氏跳池塘的罪魁禍首大郎大概是被錢氏這般決絕的態度給嚇住了,自從錢氏跳進池塘後,他就一直呆呆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說,這會看錢氏被人從池塘里拉上來,也一直沒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