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朝夏菲兒問到:“姐,你怎麼了,老鼠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咱們冬天沒東西吃的時候,吃都吃過,你不是還說那老鼠肉好吃麼,而且那老鼠抓回來,都是你給弄的,烤的,你忘記了麼?”
寶柱的話讓夏菲兒想起了那滿身是毛的老鼠的樣子,然後塞到嘴巴里的情形,頓時夏菲兒覺得腹中翻江倒海,接著是乾嘔了幾下,最後喉嚨一緊,夏菲兒捂著嘴巴走到門外吱哩哇啦的一頓亂吐。
夏菲兒整整在外面吐了十來分鐘,基本上是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全數給吐了出來,這才完事,夏菲兒到水缸邊舀了水漱了漱口,然後有氣無力的坐到吃飯的桌子旁。
那幾個兄弟本來食慾是非常不錯的,大有一副不把桌上的菜乾光不下桌的氣勢,但被夏菲兒的這一番折騰,弄的大家都沒了胃口,夏銀柱早在夏菲兒吐的時候,就離桌不知道去了哪兒,寶柱看著夏菲兒吐的死去活來,以為夏菲兒出了什麼事情,心裡擔心的很,一直在夏菲兒身後跟著,喊著大姐。
只有夏鐵柱,他也不走人,也不關心夏菲兒嘔吐,就一直在桌子邊桌上,盯著桌子上的菜發呆。其實他心裡是在琢磨,這個夏菲兒到底是誰,為何一張臉明明沒有變,但性子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丫頭好像從未打算掩飾自己的這些變化,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裝作不知道,應該問問這丫頭。
他很清楚,夏菲兒之所以突然吐成那樣,是因為寶柱說她吃了老鼠的緣故,其實寶柱說的並沒錯,以前不只是夏菲兒吃老鼠,全家都吃的,但說老鼠好吃還確實是夏菲兒說的。
家裡一直很窮,一大家子就算在人家豐收糧食的月份,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到了冬天,糧食緊張的時候,一家子更是沒吃的了,那自然是隻要能吃的,就往嘴裡塞的。
開始是四處找番薯,不管是野生的還是人家種的,總之是看到有番薯就挖,本來村子裡人人都種了番薯,在快要入冬的時候,要挖些番薯充飢倒也不算是難事,村裡人雖然不富裕,但番薯這種東西還是不少人種了的,如果被人挖幾個番薯,倒是也不會在意。
但他們家和別人家不同,這麼一大家子人,如果碰到一塊番薯地,不把人家的挖完絕不會走的,久而久之,村裡的人都怕了他一家子,在番薯可以挖的時候乾脆一下子全部挖光,放到家裡存著,寧願爛掉一些,也不想被他們家一下子全部挖光。
最近這兩年,他們連番薯也沒得挖了,只好在肚子餓得厲害的時候就出去找些野菜,野蘑菇之類的東西吃,但野菜和野蘑菇這些東西畢竟也是有限的,村裡除了他們一家沒有飯吃,也還有別的窮人,這野菜之類的競爭也非常的厲害,到了最後,這些也沒得吃了,所以只好另想他法了。
反正也不知道家裡是誰發明了吃老鼠肉的這個事情,總之那年全家滿山滿村的逮老鼠,因為夏菲兒那個時候年紀小,加上營養不良,身子骨也不結實,走路都走的慢,她出去肯定也是逮不到老鼠的,於是她就被分配在家裡處理老鼠,然後把老鼠肉弄熟,等著大家回來吃。
之後,每到冬天,滿村的老鼠都被他們給逮了個精光,也因為這個,即使是最難熬的冬天,全家也沒人餓死。
夏鐵柱想起這些事情,又看了看一旁的夏菲兒,這丫頭今兒根本都沒看到老鼠,只是聽人說起,她已經開始受不了了,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她的不對勁,夏鐵柱心裡的疑問已經快升到頂點了,他覺得自己再沒弄清楚的,晚上肯定睡不著覺,不行,今兒怎麼都要問清楚。
想到這裡,夏鐵柱不由得出了聲:“菲兒,我有事情……”
不等夏鐵柱問完,夏菲兒已經從剛才吐的有氣無力的樣子恢復了以往的龍精虎猛,她皺著眉頭瞪著夏鐵柱說:“什麼事情以後再說,你去看看那角落裡到底是什麼,如果是老鼠,你給我趕出去,不然我今晚沒法睡覺,你快些去。”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推著夏鐵柱就往那角落裡去。
夏鐵柱這才想起她剛說的事情,他往角落裡走了幾步,把那些柴一堆一堆的移開,等全部移走了之後,才發現角落裡的根本不是什麼老鼠,而是藏著一個大活人,這大活人就是陳氏的女兒夏花,而且除了夏花蹲著的地方,還有好幾根疑似雞骨頭的東西。
夏花看自己被發現了,她先是有些慌張的往門口處看了看,看到沒人之後,好像鬆了口氣,然後她站起了身子,接著把身邊的幾根雞骨頭往柴堆裡踢了踢,然後像是剛發現夏鐵柱等人,開口說到:“四叔,你們怎麼在這裡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還不去睡覺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