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他們對上的,卻是孝宗頒給自己的那十萬救兵?
呵——
好一個將計就計,好一個李代桃僵,好一個偷天換柱,好一個趁火打劫!
“所以說呢?”易明峰突然就沒了力氣,緩緩鬆了陳立的襟口,連著往後退了兩步,和他之間拉開距離。
明明是個天大的噩耗,但他這表現卻冷靜的過於反常了。
陳立一時茫然,試著張了張嘴:“侯爺?”
“所以說昨晚在軍營西邊和南蠻人交鋒廝殺的都是我們的人嗎?”易明峰揚手往身後軍營所在的方向一指,歇斯底里的怒吼出來。
“侯——侯爺?”陳立等人無不是被他的脾氣震懾住,緩了片刻才惶惑不解的開口道,“屬下和張將軍是得了您的傳信才進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駐守營中的二十萬大軍竟然不翼而飛,而且那些南蠻人也發了瘋一樣——”
“我的命令?”易明峰想了聽了笑話,冷冷的笑了聲,然後一個箭步往旁邊走去,將那裡橫著的一顆人頭踢到他的腳邊,質問道:“是誰去傳的我的命令?是他嗎?”
為了確保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就連安排往來於兩方軍營傳遞訊息的信使都是預定好的人選。
當初易明峰進山之前就和張恆遠有過約定,一定要他指定的兩個人前去傳遞的訊息才可取信。
“啊?”陳立乍一辨認出那顆頭顱,臉色不由的一白,退後一步,脫口道,“這怎麼回事?昨天下午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會?這——”
軍營裡的二十萬大軍不翼而飛,不可能是偶然。
南蠻人會在那個時間剛好闖進營中殺人,更不可能只是巧合。
可是易明峰更不會特意佈下陷阱,要把自己人置於死地。
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立滿面狐疑,百思而不得其解。
“那就要問她了!”易明峰卻是冷聲一哼,視線突然越過他去,再次和不遠處的明樂對上,“易明樂你真的好能幹,換了我的信,殺了我的人,還把一切掩蓋的天衣無縫!你好!你好的很吶!”
陳立本來正因為十萬大軍被南蠻人伏擊而陷入恐慌,此時順著易明峰的目光看去才驟然發現,對面不遠處馬背上坐著的男裝少女赫然就是自家主子上天入地在京城周邊尋了小半個月的義陽公主,易家的九小姐易明樂。
那天夜裡彭修設計誘殺明樂的時候陳立也參與其中,他是眼見了明樂受重傷而走,又那麼多天音訊全無。
宮裡雖然宋灝極力反對,但孝宗一意孤行連發喪的訃告都頒下來了——
此時又見她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陳立心裡的恐懼可想而知。
“義——義陽公主?”他的神情像是見了鬼,一張臉上的顏色青一陣白一陣,幾個字之後卻是再沒了後話,靈魂出竅一般,好半天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明樂卻不理他,只就心安理得的與易明峰對視,對於他別有用心的誇讚毫無愧色的欣然領受。
“區區不才,也是多虧了武安侯您初始的計劃定的完美無缺,我只是稍加潤色,據為己有罷了。”明樂揚眉一笑,那容色絢爛至極,這種大言不慚的言辭舉止,生生能把人氣的七竅生煙。
就連一心看戲的紀浩禹也終於熱不住掩嘴乾咳起來,滿是尷尬的笑道:“人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當真是領教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他自己本身就是個不計原則不擇手段的人,背地裡被無數人議論為厚顏無恥之徒,今日突然見了這樣一個明樂,也油然生出一種難以望其項背的挫敗感。
這丫頭,但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就是一等一的!
對於紀浩禹這種純瞧熱鬧的角色,明樂也是無心理會,只把他的話當了耳旁風。
對面陳立失魂落魄愣了半天,此時才勉強稍稍拉回了些許神智。
雖然一度懷疑明樂是鬼,但就易明峰與她之間的這番對話來看,也足以推翻此種荒唐的論調。
“不可能的!”陳立搶上前去一步,堅決的對易明峰一拱手道,“當時是侯爺您指定的兩名親信親自過去送的信,人屬下也在將將軍的軍帳裡親眼看到了,如若他們不是事先被人收買,絕對不可能傳遞假訊息引我們進山的。”
那兩名信使的人頭在此,以明樂的為人,如果兩人真的已經向她投誠並且為她所用,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卸磨殺驢,事後再把人殺了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