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招借刀殺人。
南蠻人粗野偏激,有勇無謀,與其和他們心平氣和的講條件,莫不如劍走偏鋒來的實在很多。
如今桑桀一死,南蠻人必定會被激怒,群起而攻之。
只要把矛頭指向大鄴的駐軍之中,那麼後面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不費吹灰了。
並且南蠻人報仇心切,也不會藏拙,接下來的這一場仗——
可見,是會十分精彩的。
“侯爺,這桑桀的屍體要如何處理?”鄭海看著滿地橫死的侍衛,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先帶幾個人去林子裡看看,桑桀身邊有沒有南蠻的族人隨行。”易明峰面面無表情的吩咐,隨手把手裡長劍插回鄭海手中的刀鞘裡。
這時也已經有士兵把他的佩劍撿回來,用一件碎裂的衣衫包著遞送到他面前,道:“侯爺,您的佩劍,上面染了蛇血,這東西劇毒無比,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如常。”
那長劍是用上好的精鋼打造,品質上乘,此時被劇毒的蛇血浸泡,整個兒變色,上面的圖騰也隱隱有被腐蝕的痕跡。
易明峰皺眉掃了一眼就徑自移開目光道:“不要了。暫且先收著,帶回營去處理了吧。”
“是,屬下明白!”那侍衛應聲,用衣衫包了那劍退下。
旁邊鄭海已經挑了二十幾個人闖入前面的樟樹林,去追查桑桀有沒有同伴隨行。
易明峰斜睨一眼桑桀倒在面前的屍首,然後側目對身邊鄭江使了個眼色。
鄭江會意,抽出佩刀往前一步,一刀斬斷桑桀的頸項,提了他的人頭,隨手從自己的袍子上扯下一塊碎布一包,剛一抬手要招呼侍衛過來,易明峰已經抬手製止。
“這件事事關重大,你親自去辦。”易明峰道。
鄭海怔愣片刻,隨即瞭然,慎重的點頭道:“屬下明白!”
言罷,就招呼了兩名得力的手下,三人各自翻身上馬,往樟樹林右側的小徑上行去。
易明峰負手站在原地,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鄭海才帶著原班人馬從樟樹林裡出來,回稟道:“侯爺,都搜過了,這老毒蟲自負的很,竟是沒有多帶一個隨從。”
“不是自負,是貪心!”易明峰冷諷的的痴笑一聲,“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他之所以一個人來,就是打著要獨吞那筆銀錢的目的。”
“怎麼會?”鄭海提了口氣,不禁狐疑,“當日這裡的事是皇上禮部黃侍郎來談的條件,黃侍郎您是見過的。南蠻人現在分為五個大的部落,決定並不是桑桀一個人做的。如果他私吞了這筆銀子,回頭到了其他族長跟前也是交待不了的。”
“所以他才會一個人來!”易明峰說道,唇角一點笑容說不上是佩服還是諷刺,深深的看了鄭海一眼,一字一頓道,“到時候事成之後,就算他說他沒拿這筆銀錢——那些南蠻人,你說他們是會信他還是相信你我?”
“原來如此!”鄭海這才如夢初醒,回頭看一眼桑桀躺在地上缺了頭顱的身子,尤覺得不解氣的踹了兩腳道,“沒想到此人的用心竟有如此之深,他自己吞了這一份酬金不說,回頭還想讓咱們吃個啞巴虧再多拿一份出來。”
易明峰冷冷一笑,沒再接茬。
鄭海也跟著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然後對他詢問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是要在這裡等我大哥回來嗎?”
“軍營裡那些匹夫也不是好糊弄的,我們在此處逗留的久了難免要生事,還是先回營吧,鄭江辦事會有分寸的。”易明峰道,轉身朝自己的戰馬走去。
“那這裡要如何處理?”鄭海跟上去問道。
“桑桀的屍首處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的線索。”易明峰頭也不回的道,翻身上馬之後又再補充,“把我們自己人的屍首帶回去好生安葬,這裡,回頭叫他們的人來善後吧!”
“是!”鄭海領命,轉身下去安排侍衛們把自己人的屍體抬了,一行人原路返回。
待到他們的馬蹄聲遠去,背影拐過前面的山路消失不見,前面的樟樹林中才有七八條鬼魅般的影子從幾株枝葉最為茂盛的古樹頂端飄落下來。
“這武安侯當真是個有手段的。”一個身著便袍濃眉方臉的中年漢子神色憤然的盯著小路的盡頭,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
“說起來難道不是我們那位皇帝陛下技高一籌?”明樂負手從後面跟上來兩步,卻是神色平平,沒有任何的情緒。
“原先王爺著人傳信過來的時候我還心存疑慮,畢竟是二十萬人的性命,這些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