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院內已經人頭攢動,擠了好些人,透過人群,隱隱能聽到什麼人口齒不清的哀嚎。
“是三夫人!”筱綠心頭一顫,皺眉說道。
“你要是院子裡還有活兒要忙就不必跟著進去了。”明樂道,側目看她一眼。
筱綠的臉色隱有幾分青白,忙是感激的屈膝道:“是,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明樂頷首,這又屈膝施了一禮就急急的轉身走了。
明樂在原地略一駐足,繼而瞬間斂了神色,帶著長平長驅直入的進了院子。
彼時李氏已經被人亂棍打翻在地。
蕭氏發了狠,對她一旦出手覺無容情,找來的都是府上侍衛裡頭人高馬大的漢子,不過三五個板子下去,李氏已經狼狽的在泥土裡左右翻滾,額頭嘴角全都破了,整個人看上去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
“二伯母,即使母親她犯了錯,您至少也要等二伯這個一家之主來發落,最不濟您也該只會祖母一聲,怎能這樣動用私行處置?”易明菲倉皇的跪在蕭氏腳邊去扯住她的裙子,儘量保持冷靜的和她講道理。
“什麼一家之主?我這個當家主母處置這麼個敢於毒害老夫人的賤人難道還有什麼不妥嗎?”蕭氏因為李氏而遷怒,抬手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下,斥道,“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果然是這個賤人生養出來的小賤人,不知所謂,不識好歹,幾時輪到你來對我這個長輩來指手畫腳了?”
在柴房裡關了差不多兩個月無人問津,再加上惹惱了易永群,被他禁止請醫救治,蕭氏下身的杖傷雖然得了白姨娘暗中接濟的金瘡藥傷口癒合,但是被打斷的筋骨卻錯過了最佳的醫治時機,現在整個下半身就相當於全廢了,在府裡走動也是幾個下人用藤椅抬著。
被關了這麼久,她整個人都急劇的消瘦,身上裹著重重衣物還不太明顯,只就一張臉——
顴骨突出、眼窩深陷,臉色更是枯黃衰敗沒有一絲的生氣,鬢邊也添了霜雪,看上去恍惚在這段時間之內迅速衰老了十幾歲。
彼時蕭氏就正趾高氣昂的坐在一把墊了厚厚軟墊的藤椅上,滿面猙獰的看著滿地打滾的蕭氏。
易明菲被她掐的瑟縮了一下,但是為了給李氏求情,卻沒敢閃躲。
蕭氏見她咬牙強撐的模樣,心裡就更是添堵,目色一厲,再次對正在行刑的侍衛們大聲道:“給我打!誰都別手軟,往死裡打!給我打死這個賤人!”
就是因為這個賤人,她被關在這個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捱了那麼多天,現在腿也廢了,入夜天寒就疼的冒汗,太醫診治都說是無藥可醫,就算重新打斷了骨頭重接她也是註定站不起來,還要被這病痛折磨一輩子。
嫁進易家她就一直壓著李氏,卻從未想到自己的這後半輩會毀在這個賤人手裡。
蕭氏掐著掌心越想越恨,怒道極致,突然一把抓起旁邊桌上的茶壺朝在地上翻滾不已的李氏砸了去。
她這一下發了狠,茶壺雖然失了準頭沒有砸到李氏身上,但是濺起的碎瓷片卻是有一片戳到她的眼睛附近。
李氏痛呼一聲,雙手捂住眼睛嚎啕大哭。
易明菲嚇的臉色慘白,眼見著向蕭氏請求無果,只能撲過去抱住她,緊張的詢問道,“母親?母親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菲兒!菲兒!”李氏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撲到她懷裡,把滿臉的血跡在她的懷裡藏起來,嗚嗚的哭泣道,“你救救我,幫幫我,菲兒你救救母親吧!”
易明菲知道蕭氏心裡的恨,眼見著勸她不住,只能死死的抱著李氏把她儘可能的攏在懷裡藏起來。
護衛們因為怕誤傷了她,不得已只能暫停杖刑,遲疑著不知何去何從。
“都死愣著幹什麼?聽不懂我的話嗎?”蕭氏氣急敗壞的又撈起一個水杯砸裂在地,雙目圓瞪的怒罵道,“這個小賤人既然也不識好歹,就給我一起打,誰都不許留情,既然她自己找死,就都給我往死裡打!”
蕭氏自打被從西院這裡放出去,整個人都性情大變,陰唳狠毒脾氣也越發的暴躁起來,就這麼幾天,蘭香居的丫頭就被她燙傷、砸傷了五個。
護衛們互相對望一眼,掄起板子就朝著李氏母女招呼。
因為易明菲一力護著李氏,這結結實實的一板子下去,易明菲悶哼一聲,整個肩膀都險些被怕在了地上,疼的眼睛裡立刻就湧出了淚花來。
但她卻仍然死抱著李氏不撒手,用自己的身子把她的大半個身子護在懷裡。
護衛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