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也就沒有作壁上觀的道理,也都起身迎過來打了招呼。
例行公事的寒暄完,宋沛就左右環視了一圈,開口問道:“方才偉良急匆匆的過去找老五,說是義陽有請,還十萬火急,怎麼昌珉和兩位嫂嫂也在這裡?”
“哦,我們只是在附近散步,在門口遇到義陽公主,就進來坐坐。”榮妃急忙說道。
她不在乎昌珉公主要作何感想,眼下昌珉公主是打定了主意和易明樂死磕,事情又和她們無關,她自然不會傻到去趟渾水。
對她的說辭,宋沛似信非信,卻未點破。
“你叫我來?”宋灝進門以後這是第一次開口說話,視線卻是越過眾人,直視站在昌珉公主身後一步之外的明樂。
你叫我來?即使沒有明確的緣由,也沒有經過取證核實,只因為有人說是你叫我,所以我就來了!
本以為這座萬壽宮對宋灝而言會是個無法克服的心魔,卻不曾想就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理由就讓他輕易的跨出了這一步來。
榮妃和柳妃等人臉上都跟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目光一半曖昧一半狐疑的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方才昌珉公主和這位吳校尉帶著一隊人馬殺進來,不由分說就要闖進本宮的寢殿裡去搜查,還說是奉了殷王殿下的命令前來,所以本宮就只好請了殷王殿下前來問個明白。”明樂原是漫不經心的看著別處走神,說話間這才嘴角冷諷一牽,抬眸對宋灝飄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殷王殿下,真的是您要這些奴才闖進來搜查本宮寢殿的嗎?”
宋灝聞言,唇角的弧度不覺往下拉去,目光一瞥斜睨了吳偉良一眼。
宋灝的性情冷淡,雖然從不曾有人見他發過脾氣,但是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那種冷漠森涼的氣質使然,總會讓人打從心底裡敬畏而不敢輕視。
“殿下!”吳偉良心驚肉跳,急忙跪伏下去,解釋道,“這話可不是奴才說的,奴才們是奉命追查刺客的行蹤到這裡,之前義陽公主問起,奴才也只是如實回稟說是您的手下,沒想到竟會是叫公主誤會您了。”
宋沛聞言,隱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但也容不得多想,趕在宋灝發難之前就先主動站出來解釋道,“還是御書房裡鬧刺客的事兒,我追人追到御花園裡剛好遇到偉良他們,就順口吩咐了叫他們幫忙拿人。”
今天下午宮裡本就是宋沛當值,御書房那邊一鬧出刺客的風聲他就忙不迭帶人追捕,追人到了御花園裡恰巧遇到吳偉良一行,就順帶著吩咐他們一起幫忙。
本來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卻沒想到吳偉良竟會鬧到萬壽宮裡來,還和明樂對上了。
宋沛平時不惹事,也並不代表著他就是不通世事,眼下的情形再瞭然也不過了——
有蹊蹺!
當時吳偉良去值班房找宋灝的時候他就隱約覺得情況不對,所以就一起跟了來,沒想到就真的出事了。
宋灝對他的話自是沒有疑慮,漠然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吳偉良道:“你說你們是追查刺客到此?”
“是!”吳偉良道,跪伏在地儘量的屏住呼吸,不叫人看出他的心虛和膽怯。
宋灝唇角彎起一個冷然的弧度,彈了彈袖口就徑自越過他去走到明樂的跟前。
兩人的視線略一交會,卻誰都沒有先開口,然後宋灝就重新迴轉身去,冷聲問道,“你親眼見到刺客進到這裡來了?”
他往明樂面前一站,雖然沒有任何的言語,但是站在她面前的這一個動作已經是一種鮮明的態度。
昌珉公主眉頭一擰,突然就想起自己前一刻所說的話——
易明樂果然是仗著有人撐腰才那麼輕狂放肆,可是宋灝,怎麼也就這麼有恃無恐的護著她?
“奴才們是從御花園一路循著行蹤追查到萬壽宮外的。”吳偉良咬牙道。
“所以你看到刺客躲到萬壽宮裡來了?”宋灝更進一步,不依不饒的繼續逼問。
“沒有!”吳偉良捏著拳頭,手心裡已經一片潮溼。
“既然沒有,還在這裡做什麼?”宋灝眉毛一挑,冷聲喝道。
“奴才——”吳偉良心裡一陣為難,試著開口辯解道:“因為人是到了這附近才被跟丟的,並且這一帶就只有萬壽宮這一座宮殿,關係到太后娘娘和義陽公主的安危,奴才們不敢怠慢,這才斗膽——冒犯了義陽公主,奴才就先在這裡給您賠罪了!”
“到底還是殷王殿下御下有方,您這一來,吳校尉的態度當真是順眼多了。”明樂撇撇嘴,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