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量很高,稍稍俯身下去,就剛好圈住她的肩頭,將她略顯單薄的肩膀攬入懷中,死死的鎖住。
明樂本能的皺了眉,想要回頭,宋灝的下巴卻抵在她的發頂限制住了她的動作。
突如其來的曖昧氣息在兩人之間湧動,明樂的心跳突然有些亂了節奏,喉頭乾澀的試著開口道,“殷王殿下——”
在稱呼上,一貫保持著最冷靜和客觀的距離,彷彿隨時隨地都要明確的同他表明立場一般。
“呵——”宋灝微闔了雙目,由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沙啞的淺笑,又似乎帶了點若有似無的嘆息道,“你是不是應該有話要對我說?”
明樂怔愣了一瞬,這樣被他攏在懷裡十分的不自在。
但宋灝只從背後靜默的擁抱她,手下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又故意禁錮著不讓她回頭與他正面相對。
這樣一來,倒是少了四目相對時候的不少尷尬。
明樂努力拉回思緒把空洞洞腦袋填充滿,想了一下道,“在城南和城北兩處縱火的事,爵兒做的很乾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你做事,我放心!”宋灝悶聲說道,語氣輕緩而又似乎帶了一絲疲憊的沙啞,不依不饒的繼續道,“還有呢?”
明樂苦思冥想,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沒有辦法理清他的真實意圖。
宋灝等了半晌,見她一直的沉默下來,這才無奈的兀自開口道,“這一次的事,我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拿你做了幌子,不生氣嗎?”
表面上上看,他是為了成全明樂而冒險出京去對易明真下手,而事實上,與他這一次的整個計劃比較起來,區區一個易明真根本不值一提,走那一趟不過只是順便,以此轉移視線,給宋涵創造自掘墳墓的機會罷了。
明樂倒是沒有想到他會介意這個,沉默片刻才平心靜氣的回道:“我的目的,也達到了。”
即使宋灝另有計劃,但他隨她出京,並且救她於危難的事情都是不容抹煞的,她執意的選擇忽略,只是為了淡忘自己欠他的這一份巨大的人情,所以此時說來,便有些底氣不足。
“你對我的要求,永遠就都只是這樣嗎?”宋灝好像並未察覺她的言不由衷,跟著自嘲的笑了笑。
不苛求,也不需要他凡事坦白,只需要他間或無損自己利益的行為可以為她所用?真的,只是僅此而已嗎?
相較於這樣的大方和體諒,他倒是寧可她對他會有多一點的依賴和倚重,最起碼,可以讓他知道,他在她的生命裡並不是可有可無的一個存在。
“你有你不能放開的東西,我也有我傾盡一切必須要做的事,你不干涉我,我自然也沒有理由限制你。”明樂抿抿唇,勉強鎮定的開口,“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迴避的責任,她和宋灝,都是揹負了太多那樣責任的人。
有時候,宋灝所給的那些間接承諾抑或軟語試探她並不是完全沒有動容,只是因為,他們之間——
不適合談這些。
說話間,明樂的肩膀一扭,強行從宋灝的懷裡脫身出來,並且就勢往旁邊跑出去兩步拉開距離之後方才重新轉身面對他。
宋灝還站在原來的地方,夕陽的餘暉打下來,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他沒有動,只就偏頭回望著她有些狼狽的表情,目光透徹而明淨,和前一刻那個運籌帷幄殺人於無形的殷王宋灝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明樂的言下之意,他都懂。
他一直都欣賞這個少女通透和靈秀的心思,但是這一刻卻又突然矛盾的覺得,如果她不是事事通透永遠先思而後動,偶爾也可以放任自己如同別的女子一般會盲目的憑藉感情做判斷,或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你說的對,最起碼在當前的情況之下,有些事,我還沒有辦法放棄。”深吸一口口氣,宋灝平復了情緒開口,只是話到一半卻是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明樂看著他神情之間那一點微弱的變化,心中便是瞭然,主動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先把我拉到身邊去,是因為那個叫秦嘯的人嗎?”
宋灝聞言,目色不由的一深,明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在害怕?”明樂試探著再問,出口的話卻連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
宋灝這樣的人,可以把整個天下襬在敵對的位置上都一笑置之,他會怕什麼?
即使秦嘯那人不簡單,卻也絕對不到足以威脅他的等級高度。
明樂這樣想著,唇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