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菊華苑內外的不都是殷王府的侍衛嗎?他們哪一個不是聽你的命令,你要做什麼,他們哪個敢攔?”蕭氏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目光陰冷的扭頭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道:“你要做什麼,莫說他們沒有人敢攔你,甚至為了巴結你,怕是都要爭先恐後的替你出手。你現在要拿他們給你作證,易明樂,你這是把咱們當傻子,還是仗著有殷王和太后給你撐腰就有恃無恐了?”
“怎麼,你這是在質問我?”明樂手裡攏茶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旋即微笑著抬頭迎上蕭氏的視線。
“我不管什麼質問不質問,我現在就要一個交代一個說法!”蕭氏一梗脖子,強橫說道,雙手死死的抓著藤椅的把手,枯瘦如柴的手背上,青筋明顯的迸射出來,咬牙切齒道,“到了這個份上,我不怕把話說明白了,你一向就和我們二房不對付,你也別否認,你這一次回府的目的咱們各自心照不宣。做都做了,你現在還怕承認嗎?”
“就是這個話兒。”明樂也跟著冷了臉,“我若做了,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但是我沒做,難不成還要我平白擔下這個干係嗎?”
兩個人,針鋒相對,各自都是寸步不讓。
“都住嘴!”老夫人在旁邊看著,終於忍不住沉聲一喝,“我還沒死呢,這裡哪兒輪得到你們一個個的吵嚷生事?全都給我閉嘴!”
“母親!”蕭氏卻是不依不饒,憤恨之餘眼睛都紅了,轉而對老夫人大聲道:“兒媳現在是所有的指望都斷了,可是易家的列祖列宗都在上頭看著呢,這峰兒才剛去了,他還屍骨未寒就又出了這樣的事兒,若是不能還他一個公道,你叫他在九泉之下如何閉眼?”
這麼些年,老夫人指望著的就是易明峰,易明峰這一死,且不說祖孫感情——
只就對易家現在的處境來講,那就是雪上加霜。
這一句話,正是戳中了老夫人的軟肋。
老夫人緊跟著也紅了眼圈兒。
蕭氏見狀,立刻趁熱打鐵的抹了把淚,繼續道:“咱們闔府上下,一直相安無事,現在九丫頭剛一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您別怪媳婦兒小心眼兒,因為這事兒本身就叫人信服不得,您要為我們做主,給我們一個公道啊!”
闔府上下連著出事兒,老夫人心裡始終就揣著一團火。
這會兒正是被蕭氏調動出了情緒,聞言就冷著臉看向明樂道:“你二嬸兒現在雖然也是口說無憑,但是事關你三哥的子嗣和我易家的前程,既然她提了,我也不能不給她一個明白。既然你堅持說和你無關,那麼——給我個解釋吧!”
蕭氏是口說無憑,但卻還是這樣理直氣壯的來要她一個解釋?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樂想笑,然後就真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臉上帶了笑,目光卻是清冷無比的盯著老夫人的臉。
老夫人被她這樣不加掩飾的目光瞪著,心裡突然沒來由的發虛發寒。
坐在旁邊的易明爵卻是先一步起身,二話不說,拽了明樂的手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時沒有反應,直到兩人幾步走到門口,蕭氏才第一個反應過來,對著院子裡大聲嚷道:“來人,給我攔住他們!”
蘭亭閣是易明峰的院子,這段時間為了照顧韓氏,整個人都在蕭氏的掌握之中,此時院子裡的護院、丫鬟全都是她的人,聽他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七八個家丁手持長棍衝出來,把去路封死。
易明爵正在氣頭上,掌中提了幾分內力,迎著指向他最近的一根長棍頂端一掌推了出去。
那家丁有的就只是些蠻力,竟是被他一掌頂翻在地,哎呦呦的捂著胸口打滾。
“反了反了!當著老夫人的面兒你就敢動手,真是無法無天了!”蕭氏趁亂淒厲的大聲叫嚷,“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把人拿下?”
家丁們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慌亂中也忘了考慮眼前兩人的身份,持棍就往上撲。
易明爵一把將明樂拽回身後護住,搶一步上前劈手奪了一個家丁橫劈下來的木棍,順勢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雪雁!雪晴!”明樂眼底顯出一絲濃厚的殺意,厲聲喝道,同時上前一步將易明爵拽了回來。
雪雁雪晴兩個名義上是兩個婢女,實際上都是暗衛出身,出手絕不手軟,明樂的話音未落兩人已經縱身迎了上去,三五下就去了所有人手裡的武器,緊跟著慘叫連連,不消片刻,幾個家丁就盡數倒在地上,哀嚎著爬也爬不起來。
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