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回錯意,攪亂了孝宗的全盤計劃嗎?
孝宗與宋灝相對,臉上表情始終封凍,並沒有因為他的輕狂而顯露明顯的怒氣,片刻之後才徐徐開口,字字冰冷:“朕需要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宋灝莞爾,這一次的笑容越發明顯,於腮邊甚至呈現出一對不甚明顯的酒窩,依舊是輕緩柔和的四個字從唇齒間飄灑出來,道:“臣弟醉了!”
他不多解釋,因為完全沒有那樣的必要。
孝宗的眼中現出明顯的不耐,忽而轉向明樂,陰測測的冷笑一聲。
那笑聲聽起來有些瘮人,孝宗卻沒說話。
明樂抬頭迎上他的視線,皺眉道:“昨夜三嬸兒身體抱恙,得知七姐姐連夜出門去抓藥,臣女不放心就出去尋她,正巧遇到醉酒的殷王殿下,於是便將他帶了回來。”
她亦不解釋邂逅宋灝的時間,易明菲出府的時間門房的人很清楚。
孝宗對劉公公使了個眼色。
劉公公馬上抱著拂塵出門,到院外找了管家錢四來詢問,不多時折返,對孝宗隱晦的點了點頭。
孝宗的臉色不覺得更加陰沉——
那個時間,正是虎威大營事發的時間,宋灝即使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分身兩處。
而雖然沒有人親見明樂帶宋灝回府,之前蕭氏和易永群的供詞卻間接的證明了這一點——
兩人在一起呆了整夜。
而此時的易永群和蕭氏也才後知後覺的徹底明白過來,他們的級攻擊力間接做了宋灝的不在場證明,而同時——
也壞了孝宗的事。
這個認知讓兩人如坐針氈,即使使勁的低著頭降低存在感,彷彿也依舊能感覺到孝宗銳利如刀的目光絲絲縷縷割裂在後背的面板上。
蕭氏的雙手摳著厚重的地毯,咬牙咬的牙齦都要跟著滲血——
怪不得易明樂那死丫頭會讓她那麼容易就察覺了宋灝的存在,這些分明都是那死丫頭計劃好的要利用她!
夫妻倆戰戰兢兢的跪著,孝宗卻良久沒有做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段的時間似乎過的分外漫長,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院外才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是易世子!”劉公公湊到孝宗耳邊小聲的提醒。
本來正在閉目養神的孝宗緩慢的睜開眼,而蕭氏已經一個機靈扭頭朝院外看去。
易明峰穿一身墨綠色的朝服,帶著幾個心腹的侍衛快步從院外進來,一邊走一邊揮手遣散了隨從,徑自跨進門來,跪地行禮:“微臣見過皇上!”
府上發生的大致情況他進門時已經得了錢四的稟報,雖然被易永群和蕭氏的“神來之筆”搞的焦頭爛額,但進門之後的神色依舊泰定,甚至沒有對在場的任何人多看一眼,只就恭謹的跪在孝宗面前。
“平身!”孝宗略一揮手,示意他起來,繼而問道,“如何了?”
“微臣剛從虎威大營回來,那裡的情況已經詢問清楚了。”易明峰道,不等孝宗再問就繼續說道,“昨夜是梁將軍的五十大壽,整個虎威大營擺宴慶賀,有人藉機在酒水中灑了迷藥,然後藉機襲營。據聞刺客一共是十二個人,沒有任何象徵身份的證物顯露,其中一人被當場剿殺,兩名重傷自盡,其他人事後都逃之夭夭了,並沒有留下任何追蹤的線索。”
明樂聽著,心情卻越發沉重起來。
想來也是,以宋灝的為人,怎麼可能留給敵人追蹤他的線索,而事發之後的第一時間孝宗卻命人包抄了殷王府,把所有的矛頭都直指向他。
可見,孝宗意欲除掉他的決心是何等迫切,又更可見這些年間他在孝宗的明槍暗箭之下生存的何其不易。
“二十萬虎威大營的將士,敵不過區區十來個刺客?”孝宗冷諷的哼了一聲,突然一拂袖揮落了手邊杯盞。
杯中茶水已經冷了,茶葉沫子伴著碎瓷片濺了一地。
這件事不是自己經手,易明峰反而坦然,只就靜心斂氣的聽著。
跪在當前的易永群和蕭氏不覺一抖,把頭垂的更低。
孝宗的眸色一深,隨即卻是毫無徵兆的扭頭看向宋灝道,“老五,針對這件事,難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這件事,皇兄不是已經交給四哥去處理了嗎?”宋灝反問,不予評斷。
孝宗被他堵的一窒。
下一刻,宋沛已經跪伏下去,慚愧道:“是臣弟無能!”
事實上,他得到的命令只是封鎖殷王府,並竭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