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湊熱鬧,就落後兩步,在旁邊的小徑上等著大股人流過去,抬頭卻見易明爵和易明威兩個從對面過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
易明爵只就神色淡漠的看他一眼,然後就做不經意的錯開視線。
對於易明爵的態度,宋灝心裡微微有些詫異——
連著幾天,他竟然都沒有上門質問?
這似乎也是不太合乎情理的。
不過這種場合,顯然也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宋灝收攝心神,等著大路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也舉步過去,沿途進了暝宸殿。
今日姜太后來的早,就傳召了幾位有身份的命婦在裡面暖閣敘話。
宋灝只和宋涵、宋沛兩個一樣,走過場似的上前請了安,然後就退到自己的位子上和兩位兄長閒話家常。
“五弟,前陣子聽聞你偶感風寒病下了,今日這麼看氣色卻是好多了。”禮王宋沛笑道。
“勞四哥記掛了。”宋灝回他一個笑容,同時舉杯敬了他一杯酒。
宋沛一飲而盡。
旁邊正在滿殿裡欣賞美人的梁王宋涵也介面道,“五弟你也是的,這大夏天的,怎麼就突然病下了?前幾日本王和老四一起去了西城郊外的賽馬場瞧熱鬧,本來還想叫你一道的,後來聽說你病了,就沒好意思登門。”
“賽馬場?”宋灝饒有興致的抬頭看過去一眼,“是哪家富戶新建的莊園麼?臣弟常年不在京中,倒是不曾聽說。”
“五弟你這就孤陋寡聞了,那哪兒是誰家的莊子,是八方賭坊在城郊新建的一座院子,裡面闢了跑道,專供客人競馬比賽用的。”說到這個,宋涵立刻就眉飛色舞起來。
“八方?”是易明樂手下的八方?
“就是近年來京城新興起的一家賭坊啊,我跟你說啊——”宋涵見他感興趣,不由的興致更濃,隔著桌子猶覺得不過癮,乾脆直接端了杯子起身走到去擠在宋灝那桌一起坐了,繼續道,“哪天有空帶你過去瞧瞧熱鬧,那裡頭好玩的多著呢。”
“是麼?”宋灝淡淡的應著,撈過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不就是間賭坊麼,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無非就是牌九篩盅那些玩意兒罷了。”
“牌九骰子那些死物有什麼樂子可尋?本王最是看不上了。”宋涵撇撇嘴,一臉的神秘。
宋灝放下杯子,想了想道,“我記得二哥你以前似乎是好鬥蛐蛐的。”
“別說蛐蛐兒,鬥雞走狗,那八方賭場裡頭可是樣樣齊全。”旁邊的一桌的宋沛也端著酒杯湊過來道,半趴在桌子前道,“二哥最近迷上了那裡的競馬,還在馬場養了兩匹絕世良駒,已經連著幾次拔得頭籌,可是狠賺了幾筆銀子的,來日二哥一定得來福滿樓擺上一桌,請請咱們兄弟。”
“這有何難?日子隨你挑,做哥哥的總不會在一頓飯上跟你小氣。”宋涵豪邁的大袖一揮,暢快淋漓的大笑起來。
牌九骰子那些,只適合於嗜賭成癮的賭徒,而對於宋涵這樣金銀滿貫的皇親貴胄,總有玩膩的一天。
八方賭坊在西城郊外購置大片荒地開闢馬場的事,宋灝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由八方出了銀子購置田地,將百傾之地圍攏起來開闢一片場地,裡面精心修建了跑馬場和馬房看臺一類的設施。
馬房裡豢養高價從各地蒐羅來的良駒,每隔兩日,馬場都會開設一場競賽,取九匹馬,從一到九排號,想要參與的看客在開賽前選定自己心目中的三甲,並且到管事房下注,最後等跑馬結束,猜中了的即可得到賭坊賠付的銀錢。
其實說白了,這所謂的賭馬,其實就是把骰子這一類死物換做機動性更大的馬匹而已。
類似的玩法,以往在達官貴人之間也曾有過,偶爾有人想炫耀自己的坐騎,便會下注和同有此好的友人競技。
而八方,則是制定了一套更為嚴謹精細的規則,把這個遊戲擴大化。
為了增加遊戲的可玩性,賭坊也允許客人把自己的良駒寄養在馬場的馬房裡,然後跟主人協商馬匹出賽的行程,若是客人的馬匹位列三甲,就會得到賭坊劃出來的數目不菲的一筆分紅彩頭。
宋涵早年鬥雞遛狗鬥蛐蛐,如今八方賭坊這個賽馬的專案一出,正可謂投其所好,隔日,只要有馬賽,他人必定就往西郊跑。
兄弟三個討論的興致昂揚,先是定了次日福滿樓喝酒,重又把話題繞回了賭馬一事上頭。
宋涵正說的是神采飛揚口沫橫飛的時候,就聽見外面有太監高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