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瞬時一僵硬。
孫氏和易明心等人臉上的表情更是千變萬化,非常精彩。
昌珉公主倒不覺得明樂有意助她,可是送上門的機會,她又怎會放過?
“原來如此!”昌珉公主沉吟著冷冷一笑,繼而轉向林皇后道,“皇嫂你聽見了,這平陽侯夫人當真是好深的心機,明明心裡對侯爺的妾室懷恨,還要在人前做戲,想來我也是時運不濟,咱們不明真相的,竟然差一點也被她一併算計了去。一手除掉侯爺庶子,一手又把個殘害侯爺子嗣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當真是好一個一石二鳥之際,果然——毒的很呢!”
易明真小產傷了身子,再難生育,她原是想借易明清這一胎來穩固自己的地位的,奈何中途被昌珉公主橫插一腳,明知道昌珉公主絕對不可能容的下她,索性也就釜底抽薪,用了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招,畢竟——
昌珉公主一旦入府,她的正妻之位必定不保,而損失一個庶子,只要她自己的地位穩固,日後想要孩子,自然還有別的妾室為她生。
所以權衡之下,她便定了這樣的計謀。
卻未曾想到,昌珉公主竟然也打著同樣的主意,也想要透過易明清這一胎來除掉她!
“什麼一石二鳥之計?昌珉公主你不要血口噴人!”易明真心下一急,怒聲反駁。
“死性不改!”旁邊的孫氏突然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孫氏!你放肆!”易明心雙目圓瞪,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孫氏道,“皇上面前,你竟然一再動手,還有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
“臣婦衝撞皇上,自甘受罰,領罪就是,但是今天,無論如何也請皇上和娘娘做主,處置了這個賤人,還我們彭家一個公道。”孫氏憤憤說道,臉上老淚縱橫。
之前因為忌諱武安侯府,她對易明真一再容忍,到了此時才真的悔不當初,有苦難言。
案後孝宗緊繃著唇角,看著眼前一團亂的情形久久不發一言。
林皇后與他對視一眼,略有幾分為難道:“照義陽公主的說法,的確,平陽侯夫人是最有理由做這件事的!”
“我沒有!”易明真失聲尖叫,眼見著易明心在說話不管用,就撲過去聲淚俱下的拽住易永群的袖子道,“父親,父親你為我說幾句話啊,我是你是女兒,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易永群臉色鐵青,死捏著拳頭不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
說什麼?說他可以拿官位還是性命擔保,保證自己的女兒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個性?
可自己的女兒到底是什麼性子他如何不知?兩個女兒中,易明真的性格與蕭氏更為相似一些,這分明就是她會做的事。
所謂紙包不住火,要他平白無故拿自己的官位榮華或是向上人頭擔這個保?即使要保的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是不肯的。
“皇上和娘娘面前,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易永群勉強定了定身,一邊從易明真手裡抽回自己的袖口,一邊低聲訓斥,“皇上和娘娘明朝秋毫,自然不會冤枉了你!”
自己的父親,這就是要拋開她不管了?
易明真全身的血液瞬間被抽的乾乾淨淨,不可置信的看著易永群呈現在她面前的半張側臉。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林皇后已經準了孫氏的請求,叫人到殿外把等候在那裡的平陽侯府的另外幾個下人傳召進來。
上一次,自從和彭修吵過一架之後,孫氏就讓鄭媽媽暗中查訪,把後院幾位妾室小產的經過做了詳細的調查,並且整理了證據出來。
本來還顧及著和武安侯府的關係,一直沒有拿出來,借了這次機會,索性就全盤托出了。
“方才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算上這一次,咱們府中累死的姨娘小產事件還有六次,每一次都和少夫人有關。”鄭媽媽跪伏在地,挨件事情說完,早已淚流滿面,“皇上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再把咱們府上的相關仍等傳來對質,奴婢也願意受刑,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每一件事都有理有據,若不是早有準備,要臨時編排出易明真這麼大的罪名來,似乎是不可能的。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已經十分嚴重,是以連林皇后也禁了聲。
孝宗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目光遊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整個殿中死一般的沉寂,半晌之後,他突然抽了口氣,回過神來,抬手一指瑟瑟縮在一邊的劉媽媽道:“別的認證容後叫大理寺的人去審,先把這個奴才拖下去施以杖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