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小賊唐明,右邊牢房裡,則是在那座廢宅裡帶回來的鞭笞昌珉公主的兇徒。
那人像是並不介意這牢房裡的環境,披頭散髮,一直在不住的來回踱步,時而仰頭看天,事兒低頭去瞅自己的腳尖,有時哭有時笑,渾然不因為有人突然闖入而覺出絲毫的不自在。
彭修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兩眼,隨即眉尾一挑,瞟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侯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這人名叫錢文山,曾經是在外城守衛御林軍的編制裡頭的。”旁邊跟著的親衛陳立馬上湊上來解釋,“他有個妹妹,叫文櫻,原是昌珉公主宮裡一個二等宮女,據說人生的俊俏,又十分的識禮懂事。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入了梁王宋涵的眼,昌珉公主為了討好自己的二哥,就打算連夜把人綁了送過去梁王府。但眾所周知,那梁王妃的悍戾之名在外,他府上姬妾沒有幾個能活的長久的。文櫻懼怕梁王妃,就去找公主求情,公主自然是不肯的。卻不想,那個丫頭倒也硬氣,當眾一頭撞在了門柱上。”
“是麼?倒是個貞烈女子。”彭修輕輕的唔了一聲。
陳立見他無意打斷,又再繼續說道,“說來也是她晦氣,那一撞竟然也沒能死成,卻是徹底激怒了公主。公主盛怒之下,就把她賜給了宮裡的幾個閹人做玩物,您是知道的,落到那種境地的人,對女人這回事多少都會扭曲。那丫頭本來就奄奄一息,生生的就被折磨死了,而且據說——死相非常的悽慘。”
“這錢文山和她妹子相依為命,沒有其他的親人,一直對這個妹子如珍如寶的護著,像是從那以後,就得了失心瘋,差事也沒法幹了。”陳立繼續說道,“今天這事兒,若說是他攜恨報復,似乎也是說的過去的。”
怪不得,他劫持了昌珉公主之後,一不求財,而不脫身,更不急著殺人洩憤,反而扒光了她的衣服,先對她動了私刑。
這麼一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彭修聞言,卻是不置可否,只就慣常的保持沉默。
那親隨等了等,沒等到他的進一步吩咐不禁奇怪。
彭修沉默片刻,突然略一偏頭對身後侍立的丁六道,“準備刑具,動刑!”
“是,侯爺!”丁六領命,帶了幾個人出去跟老頭借刑具。
陳立看著牢裡錢文山瘋瘋癲癲的樣子卻不是太看好的樣子道,“這人的腦子不太正常,就算是動刑,怕也審不出什麼來的。”
“腦子不正常?”彭修靠在椅背裡,神情懶散的仰頭看著屋頂,“腦子不正常,他還能策劃並且帶人執行刺殺擄劫公主的任務?這麼說來,這人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錢文山和昌珉公主之間不共戴天,作案動機這一點的確是無懈可擊。
如果只為找一個待罪羊息事寧人,有他足夠。
可他彭修要的,和孝宗還有昌珉公主都不一樣。
就算錢文山是整個事件的主謀,那麼當時他帶過去的其他人呢?
沒有理由,他一個人落網之後,其他人全部人間蒸發渺無音信了不是!
而且,不過一個御林軍出身的侍衛罷了,彭修也不信這人能有那般運籌帷幄的能力。
陳立和陳成都是彭修的左右手,常年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看事情的眼光也有獨到之處,當然也不會完全看不透其中疑點。
彭修下了命令,陳立也不堅持,只是突然想起來陳成的事就很有幾分擔憂道,“侯爺,陳成已經帶著您的令牌去了軍中等您,可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公主那裡,怕是遲早還會對他下手的。”
不管是孝宗還是昌珉公主,為了顏面,肯定會將此事的知情人儘可能大規模的殺人滅口的。
就是為了防他們這一手,所以一經事發,彭修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走了陳成。
“我的人,還由不得他們想殺就殺!”彭修冷冷說道,神色間竟然難得多了幾分不耐。
他這一生,最恨被人操控,也最恨有人能凌駕於他之上。
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算計他,雖然他將計就計拿下了昌珉公主這塊墊腳石,但是回味整個事情的始末,終究逃不過他身為局中人的事實。
所以,對昌珉公主他心裡也不很十分痛快。
丁六等人很快去搬了刑具過來,橫豎七八扔了一地。
“侯爺,都搬來了。”丁六道。
“嗯!”彭修收拾了散亂的思緒,略略坐直了身子,他的目光先是在錢文山身上轉了轉。
陳立正準備叫人開門去提人,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