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皺眉,重新移開目光,避開和他的正面接觸。
宋灝不語,車廂裡是一片詭異的靜謐氣息,一眼看去情形略有幾分曖昧,卻只有當事人雙方才能領會到其中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
宋灝沉默了一陣,手掌卻一直卡在那裡,沒有從明樂的手背上移開。
而明樂很有先見之明的,連試圖擺脫都不曾。
半晌,宋灝扯了扯嘴角,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聲,“抱歉!”
明樂略一怔愣,他卻收了手,就是把她鬢邊一縷碎髮撥到耳後,退了回去。
明樂心下警覺,狐疑的回頭看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灝這人,誰指望他似會對人低聲下氣的說抱歉,尤其是他們之間,似乎也完全沒有這樣的契機。
事有反常必為妖,由不得明樂不警覺。
宋灝不避不讓,直視她的目光。
雖然說了抱歉,他卻是不心虛,反而坦然一笑,道,“我怕——不久之後就有些事得要連累你了。”
明樂聽的雲裡霧裡,眉心不由的皺緊,心思一動,揣測道,“是惠王的事?”
她和宋灝攪和不清的,就只有宋澤和紀紅紗兩件事。
現在紀浩淵已經走了,如果不走運的被人算舊賬,也就只能是因為宋澤。
“差不多吧!”宋灝道,唇角微揚帶著淡淡的笑,“侯府這邊的事情早些解決吧,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他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當初答應易明爵了之後,就真的再不曾和明樂多做任何的往來。
明樂揣摩著她的言下之意,不由的暗暗心驚。
叫她儘快處理好侯府的事?豈不也是在變相的讓她提前安排後事?
“事情到底有多嚴重?”明樂瞬間凜冽的眸光,“如果只是因為惠王的事惹人懷疑了,也並不是沒有補救的方法——”
“你先去吧。”宋灝卻是打斷她的話,搖了搖頭,“今天不是說這事兒的好時機,改天我再和你細說吧。”
他決絕的果斷,根本不容人反對。
明樂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但她比宋灝更清楚,今天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權衡利弊,明樂果斷的沒有再多言,轉身下了車。
柳揚見她離開時一臉的陰沉,馬上就從旁邊走過來,撩了簾子去看車裡的宋灝。
“主子,如果太后真的會對易家小姐下手的話——”他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仔細的又再斟酌了一遍才試著開口道,“或許,屬下可以想辦法把她帶離盛京。”
其實他剛才將要脫口而出的話並不是這一句。
宋灝自然是心領神會,唇邊綻出一抹冷笑,悠然吐了口氣道,“她不想走的話,你怎麼都勉強不得,不要自作聰明瞭。”
柳揚緊繃著唇角,還想說什麼,最終卻是閉了嘴。
躍上馬車,從容的調轉馬頭,駕車離開。
明樂悄然回到長安身邊時,前面的巷子裡還如火如荼殺的慘烈。
“小姐!”見她回來,長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後面的巷子,發覺了宋灝的馬車已近離開,臉上表情卻也不見絲毫鬆懈。
而彼時明樂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的巷子裡,根本無暇多顧。
“從頭到尾已經打了快有半個時辰了,前大街那邊,要不要奴才去看看?”長安道,試著出言商量。
“不要了,這時候再做什麼就未免顯得刻意了,安心等著就行。”明樂果斷的抬手製止他。
“是!”長安垂下頭去,片刻之後突然眸光一斂,驟然抬頭往對面的街道上看去,“來了!”
明樂聞言,心神瞬時一斂,也瞬間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對面從主街區的方向遠遠轉進來一隊人馬,二十餘人的規模,每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馬蹄輕緩,款步而來。
“侯爺,前面好像有人在打鬥。”陳成看著遠處巷子口若隱若現的人影警覺開口,說著突然目光一凝,定格在牆根底下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訝然道,“好像是武安侯府的九小姐!”
一馬當先的彭修本來正在心不在焉的想事情,聞言驟然回神,抬頭看去卻赫然發現,不僅僅的是明樂,還有武安侯府的管家錢四都在場。
“好像是出事了。”陳成扯著脖子看了看,謹慎說道,“要不侯爺您現在此處稍後,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武安侯府附近的巷子裡有人廝殺,連帶著管家錢四和明樂都在場。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