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容易,可是再要翻出來卻無異於大海撈針了。”
紀浩禹沒有馬上接話,抿著唇角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才又重新確認道:“你說刺客是埋伏在那門樓上動的手?”
“是!”影二道,“當時皇帝的輦車剛剛過到門下就出事了,想必是靖海王的安排,藉以分散御林軍的注意力,好藉機脫身。”
“哼!”紀浩禹的唇邊終於再度揚起一個冷冰的笑容,轉身就要再度上馬,一邊對唐闌道:“去讓他們開宮門,就說本王有要事要進宮面見父皇。”
“殿下,不可!”影二一驚,忙是一個箭步上前,橫臂將他攔下,“皇上受了驚嚇,這會兒還生死不明,宮裡一切都在肅王殿下的把持之下,他已經頒了指令傳達各個衙門,說是我家主子和靖海王連成一氣,挾持皇帝,意圖顛覆大興的江山,而王爺您——”
影二說著,就苦笑了一下:“雖然沒有被明著點出來,卻是背後真正等著漁翁得利的同謀無疑。”
“他說本王是同謀,本王就是了嗎?”紀浩禹卻是不以為然,一翻身就上了馬,仍是對唐闌道:“去讓他們開門。”
紀浩淵打的好主意,他現在若是少有遲疑不肯直接露面的話,等到天亮之後那才絕對要被對方坐實了這個罪名,說他是做賊心虛。
所以這會兒,反而是迎刃而上才是擺脫眼下這個困境的最得當的法子。
唐闌心裡雖是不樂意,但卻也不能違揹他的命令,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紀浩禹坐在馬背上,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居高臨下對影二叮囑道,“照你家主子的吩咐,嚴密注意皇宮周邊動靜。”
影二觸到他眸子裡深刻的眸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驚訝道:“殿下您是說——”
“如果本王沒料錯的話,彭子楚製造了混亂脫身是真,但他卻不是逃出宮外的,這會兒還一定藏在宮中某處。”紀浩禹道,目光陰沉,卻有銳利如同刀鋒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逝,“如果他只是為了脫身,大可以等到那輦車出了宮門,行到城中更為有利的地形的時候再動手,何必非要在宮門這裡就迫不及待的出手,還是在紀浩淵的眼皮子底下,他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混淆視聽。因為所有目睹這一切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覺得他是趁亂離宮了,可他本身卻偏偏反其道而行,這會兒——他人一定還在宮中。”
言罷就不再遲疑,揚鞭直奔著皇宮大門的方向去了。
而彼時,彭修和明樂也的確是滯留在了宮中,暫時棲身在那座廢棄了的三清殿裡。
明樂隨意的坐在佈滿灰塵的臺階上,閉目養神。
彭修負手立在旁邊,同樣也是靜默無聲的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清殿外面的御道上,不時就有巡邏的御林軍匆匆而過,但是隻就著最初粗略的搜了一遍這裡之後就再沒人進來了。
這裡廢棄已久,裡頭也沒什麼擺設,只有幾尊破爛的神像而已,站在大殿門口就可以一目瞭然的將裡頭看的清楚,按照一般人的思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藏在這裡的。
而他們第一遍搜查此處的時候,彭修卻是帶著明樂躲在了蕭以薇的玉坤宮裡,逃過一劫。
侍衛往來幾趟,都過了二更,整個宮中還是一片混亂,半點消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明樂緩緩的睜開眼,透過破敗的屋頂看了眼遠處的星空,嘲諷笑道:“老皇帝不會是就此去了吧?這麼鬧下去,也不怕引發軍變危及朝綱嗎?”
“他就是真的想死,也不是這個時候。”彭修卻沒有如明樂預料中的那樣保持緘默,反而很配合的開了口。
只是他一直沒睜眼,一張臉上也沒有分毫表情,完全叫人看不透情緒。
明樂對他的心思也懶得去猜,只道:“你準備在這裡藏多久?雖然他們應該不會再進到這裡來搜查了,可是這宮裡人多眼雜,你該不會把希望寄在蕭以薇身上吧?”
彭修的唇角牽起一個冷笑的弧度,不置可否。
明樂不信蕭以薇,他更不信。
那個女人,滿肚子都揣著自己的小算盤,根本就是個靠不住的。
明樂見他如此,就知道他心裡對蕭以薇也是留了一手的,這才放心,遂又重新閉上眼去不再多言。
她和彭修,雖然不是同謀,可是現在紀浩淵要她死,老皇帝也容不下她,與其暴露行蹤回到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還不如和彭修留在一處——
最起碼人身安全暫時還有保證。
為了養足了精神來對付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