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把彭修交代給侍衛扶著,她自己站起身來,霍的扭頭看向明樂,揚聲道:“我們做個交易吧!”
明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置可否。
既然這些年易明清是一直跟著彭修的,那就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彭修之間不死不休的立場,這個時候還來和她叫板談交易?這個女人啊——
想起當年種種,明樂倒是覺得什麼話都無從說起了。
一直以為易明清對彭修也不過就是存了個攀附的心思,卻沒有想到,最後竟會是不離不棄的跟著她。
“我不想為難你,你最好趕緊離開。”深吸一口氣,明樂冷然的開口,“我和你之間沒什麼交易好談的,我要的,就是他的命!”
哪怕是拋開前世種種不計,直衝著彭修這一次在宋灝一事上留著的後手,她都不可能對這人手下留情。
想到宋灝此時生死未卜的處境,明樂的心口就是突然一堵。
易明清卻是無所畏懼一般。
她上前一步,以同樣冷厲的神色看著眼前的明樂,冷笑道:“你連我的籌碼是什麼都不問就直接拒絕,這決定未免太過草率了一些。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你讓我帶他走,我給你的東西,絕對不會叫你吃虧。”
她說的信誓旦旦,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彭修身上,明樂著實想不到會有什麼是足以威脅到她的東西,心裡不免起了一絲狐疑的心思。
她的目光下意識的錯過易明清朝後面的彭修看去,卻見彭修眼中竟是露出同樣疑惑的表情。
易明清心裡惦記著彭修的傷勢,卻是沒什麼耐性再糾纏的,直接手一抖,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紅色繡金的殘破布料來。
那布料的年代有些久遠,質地已經很舊了,邊角處還殘缺了一塊,雖然已經清洗過,但是上面仍是隱約可見一些乾涸的血跡可汙漬。
彼時已經日上三竿,山谷裡吹出來的風中掀起那布料一角。
明樂心中有些茫然的掃了一眼,而後面的彭修眼底的神色卻是大變,瞬間就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嘶啞著嗓子大聲道:“誰叫你亂動這些東西的,給我收起來。”
他暴怒的大聲嘶吼,話音未落就想要撲上前去搶奪。
然則重傷在身,才走了一步就噗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
旁邊的密衛連忙將他攙扶起來。
明樂的目光落在那布料上,就只覺得上面圖案似曾相識,時間回溯,她腦中突然有模糊的影像逐漸呈現,那一夜她在盛京城東的亂墳崗上也野狼爭搶,最後撿回來的襁褓一角,赫然——
就是從這方布料上撕裂下來的。
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腦海,明樂的心口突然劇烈一縮,臉色慘白的往後連著退了數步,目光定格在那張襁褓上。
恍然之間,她已然是意識到了什麼,只是胸中萬般情緒起伏,又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種詭異的力量牽引著,叫她不要去想。
易明清看著她的神色,唇角又再泛起一絲冷笑,道:“如何?現在,我可是有資格和你談條件了?”
明樂一個機靈回過神來,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猛地抬頭看向她。
她的目光審視,又帶著無比慌亂的情緒,嘴唇動了幾次,最終卻都只是畏懼一般,吐不出一個字來,只是腳下虛浮,身體都隱隱顫抖的厲害。
“主子,您怎麼了?”長安退回她身邊,扶住她的一隻手臂。
因為知道她和彭修之間是要解決私事,之前紀浩禹就一直遠遠觀望,沒有過來湊熱鬧,這會兒見著這邊的情況似有不對,就試著打馬往前走了幾步。
明樂的手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物,目光卻是落在那方襁褓之上,眼中帶著一種誰都無法理解的恐慌和疼痛的情緒。
彭修掙扎的甩開密衛的手踉蹌著撲到易明清旁邊,一把奪了她手裡東西,撕扯之下,生生的將易明清拽了個踉蹌。
“滾!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抬手就給了易明清一記耳光,怒聲道。
這一下子已經沒有了多少的力氣,易明清捂著臉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卻是沒有退縮,只是堅定的搖搖頭:“不!我不能看著你死,爺,你說過會讓清兒跟著你的,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拋下我!”
說完就是不顧彭修的警告又再上前一步,直直的看著明樂道:“當初你一直沒有找到的東西在我手裡,我沒有別的要求,你讓我帶他走,我就把東西給你!”
兩人之間似是在打的啞謎,紀浩禹等人各自都是聽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