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幾分異常凜冽的氣勢道,“這裡是個是非之所,不能叫他再回來了。”
當日彭修的那番說辭已經在她的心裡生了根,再依照著紀千赫的所作所為來看,那男人的確是背地裡另有心思的,再加上她在幾次三番的被人算計上——
這個地方的種種形勢可謂波譎雲詭,叫人防不勝防。
不僅是宋灝不能回來,他們也都不能在此地久留。
柳揚幾個都是一點就通的,聞言也是個個神色凝重的沉默了下來。
“如果榮王真的動了旁的心思,只怕輕易是不會放您離開的。”心裡思量再三,柳揚的心裡還是樂觀不起來。
“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樂道。
紀千赫越是想要困住她,她就越是得要另謀出路,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我還得要再想想,你們這邊都不要露了跡象出去,平時什麼樣,以後還什麼樣兒就好。”想了想,明樂又補充了一句。
“是!”柳揚幾個點頭應下。
在沒有別的更穩妥的解決方法之前,的確是他們自己想辦法脫困最好,至少現在有宋灝在外面可以接應,否則宋灝一旦回來,那就會和他們一樣牢牢的被限制住,再就沒了發揮的餘地了。
說起來,誰也沒有想到紀千赫這一趟設計把宋灝引來的最終目標會是衝著姜太后去的。
誠然,到了這會兒,這個秘密也僅限於明樂一人知道罷了。
畢竟是牽扯到了姜太后的舊事,事關她的聲譽,不好張揚。
柳揚等人之所以贊同她“此地不宜久留”的說辭,只是因為覺得此地兇險,紀千赫和紀浩禹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心懷鬼胎帶著算計的,這趟渾水,還是早點抽身而退的好。
明樂既然定了主意,其他人自是沒有異議。
明樂定了定神,就把話題岔開,回頭接過長平手裡的藥碗看了眼,對柳揚:“你方才說這藥有問題?是有什麼問題?”
“哦!”柳揚回過神來,眼中神色就帶了幾分冷意。
他接了藥碗過去,用手指沾了一點藥湯湊近鼻下仔細的又再分辨了一下,眉心就擰成了疙瘩,壓抑著心裡的怒氣冷聲道:“屬下方才只是覺得這藥的味道有些奇怪,果然是摻了不該有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長平脫口道,後怕之餘臉色都跟著白了一白。
“是雄黃!”柳揚道,幾個字出口,很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抬眸看向明樂,“王妃可否讓屬下替您搭個脈?”
說著就要來拿明樂的手腕把脈。
“不用了。”明樂直接避開,面色平靜的看著他道,“脈就不用把了,我有了身孕了,你只說這味藥到底會有什麼影響就好。”
之前她和大鄴後宮裡的那些女人打交道的不少,對於幾種可以造成滑胎的藥物有所耳聞,這雄黃一物倒是沒有聽過。
不過這會兒明樂也沒覺得有人敢在左司大巫醫這裡試圖要她的命,畢竟這個地方非比尋常,如果她會在這裡出現什麼閃失,首先紀千赫和左司大巫醫,乃至於紀浩禹就都要先行發難,那些人除非是想給她陪葬了才敢動手。
所以不用想,這會兒必然是衝著別的事情來的。
再趕上她被斷出有孕的這個節骨眼——
十有八九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的。
柳揚得了訊息,一張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就更是掛了一層寒冰一般,透出冷厲的殺氣來,沉聲道,“這雄黃雖然不是毒物,但是對於孕婦而言卻是禁物,偶爾碰一點是沒有關係,可是日積月累下來,則會損傷胎兒,即使孩子可以保得住,將來生下來了也有極大的可能會不健全。”
長平聞言,腳下就先是一個踉蹌,一下子就撞到了後面的桌子,上面的瓶瓶罐罐倒了一片。
“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竟然能下這樣的狠手?”長平咬著嘴唇六神無主。
這些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過狠毒了,哪怕是直接用藥叫明樂失了孩子都好,可偏偏卻用了這樣惡毒的心思——
試問哪個做父母的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這一次一旦明樂真的著了道兒了,可想而知,日後都必將一輩子為了這件事而承受負擔,永遠都不得安生。
“這些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雪雁也是憤憤,用力的捏著拳頭,指節發白。
明樂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瞬間轉為沉重的呼吸卻還是明顯的暴露了她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緒。
她緩緩抬手壓住自己尚且平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