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放著一大一小兩個罈子,因為區分不清左司老頭兒要的到底是哪一個,明樂便索性把兩個罈子一起拎著去了後院。
後院不大,中間一條石板路,直通最裡面的一間竹屋,就是左司老頭兒平時煉蠱的禁地。
石板路兩側種植各種奇花異草,鬱鬱蔥蔥的一片,不過因為左司老頭兒鼓搗的東西大多是用以煉蠱的原料,那些花木的顏色形狀十分奇特。
明樂也聽那童子提過,說是這些東西里頭有很多都是劇毒之物,所以這會兒過來她便十分小心,半點也不敢叫那些東西近身。
左司老頭兒的藥房是禁地,明樂只在門口就止了步子,敲門道,“巫醫,您要的罈子我給您放在門口了,您自己過來取吧!”
言罷就要轉身離開。
“我騰不開手,你拿進來。”左司老頭兒聽了是她前來,倒也沒放在心上。
明樂無奈,左司老頭兒這裡她很避諱,猶豫了一下才硬著頭皮推門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裡的擺設和其它各處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分別,無非就是一些竹製的架子,上面瓶瓶罐罐擺的滿滿當當,若真要說出與眾不同的地方來,那就是擺在內室的一大兩小三個青銅鼎。
那銅鼎的造型與別處的略有不同,上面雕刻的圖騰也很怪異,處處都透著詭異。
彼時右側的小鼎之內還有縷縷青煙升騰,顯然裡頭是煉著什麼東西的。
明樂對這些都沒興趣,只粗略的掃了眼就把兩個小罈子遞到左司老頭兒面前:“門口放了兩個罈子,我不知道巫醫您要的是哪一個,就一起給您拿來了。”
左司老頭兒取了較小的一個,拍掉上面封存用的塵泥,單手把罈子一翻,卻是從裡頭啪的一下掉出來兩隻渾身成紅褐色圓滾滾的肉蟲子來。
明樂倒是不至於害怕,就是見了這東西便覺得頭皮發麻,她是萬也沒想到自己提進來的會是這麼噁心的玩意兒,忙不迭就把手裡提著的另一隻罈子塞到了那本就十分擁擠的桌案一角。
左司老頭兒扯著嘴角看過來,神色不屑,“怎麼?你還害怕這個?”
說話間手下動作不停,明樂也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兩隻蟲兒就已經被他以手指碾碎,取了黑紅色的體液滴進一個廣口瓷瓶裡晃了晃。
“不是怕,生平第一次見到,不太習慣。”明樂看著他的動作,眼神怎麼都露著幾分嫌棄。
左司老頭兒見了就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氣鼓鼓道,“要不是你跟我求藥在先,你當是我老頭子願意平白來受這份累?你還好意思嫌棄?”
明樂一愣,這才恍然記起昨日她是跟這老頭兒用了點小算計。
知道左司老頭兒是在給她配藥,她便馬上有了興致,露出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討好的笑容道:“我這哪裡是嫌棄,本來也不敢叫巫醫您來受這份累的,要不您把這配藥的方子傳了我,我自己去鼓搗?”
她跟左司老頭兒求藥的原意本來也不是衝著這藥來的,其實老頭兒幫不幫這個忙都沒多大關係,不曾想這老頭兒還真上了心,一大早就在這裡鼓搗上了。
思及此處,倒是叫明樂頗有些不好意思。
“做什麼?你想偷師?”左司老頭兒斜睨過來,眉頭挑的老高。
“大興的巫蠱之術聞名已久,我的確是好奇的緊。”明樂迎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半調侃道,“反正我也還要在這裡住幾日,要不巫醫您看著傳我幾個方子,收我做半個弟子也好。”
誠然明樂會說這話不過一句玩笑,可左司老頭兒卻是信以為真,立刻就停了手裡活計看過來。
“你這女娃兒的心思重,看著又是個手笨的,這個活計,你可做不來。”上下打量明樂一眼,左司老頭兒就下了定論。
明樂卻是不信他的眼光會這般毒辣,只一眼就能斷定自己沒這方面的天賦。
“何以見得?巫醫您都沒出題考校我一下,又如何知道我不行?以往見過我的人可都說我的天資聰穎,腦袋靈光的很呢。”許是受了這老頭兒幾日的薰陶,別的本事沒長,明樂倒是覺得她臉皮的厚度已經先跟著上了一個嶄新的臺階,這般自誇自賣的話說出口,竟是絲毫也不覺得汗顏。
相對而言,左司老頭兒就更不會覺得這番說辭有所不妥,只是一邊手下不停的專心配藥一邊漫不經心道,“制蠱不比別的,靠的是天分,很多的時候需要的都是臨場發揮,如若你沒這個天資,就算是我把寫好了配方的冊子擺到你的面前去,你也配不出想要的東西來,再弄不好,傷了自己那就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