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紛紛揮舞著兵器阻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今日明樂是有備而來,院子的圍牆外面先是前後兩重弓箭手,輪流拉弓放箭,喘氣的機會也不給對方留,再後面一重便是柳揚和武岡、梁旭等人親自帶著暗衛多加了一重保障,期間有人仗著輕功卓絕想要趁亂逃竄,都被暗衛毫不容情的打了下來。
一時間院子就只能聽見一片呼嘯的風聲,慘叫連連,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已經是一地殘紅,二十四具屍首刺蝟一樣橫七豎八的倒在了血泊裡。
眾人之中,明樂卻還是留了陳成。
彼時他大腿中箭,半跪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額角和手臂也都被箭頭擦破了,血肉模糊,鮮血糊了滿臉。
柳揚躍下牆頭,親自帶人檢查了一遍屍體,確定沒有活口之後才對門口的明樂略一點頭。
“雪雁留下,柳揚你安排其他人先下去吧,一會兒記得叫人過來處理這邊的屍首。”明樂頷首,也不在意這院子裡的血汙,移步朝跪在當中的陳成走過去。
“是,王妃!”柳揚領命,打發弓箭手和暗衛們先行撤離了院子。
雪晴受了重創,趙毅不敢耽擱,趕緊抱著她下去讓柳揚幫忙看傷。
片刻之後,院子裡就只剩下明樂、雪雁和陳成三個人。
陳成被額頭傷口溢位來的血水迷了眼,不住的眨著眼睛艱難的仰著脖子看著她朝自己步步走來。
那女子的容顏一如當年初見那般明豔,光彩射人,表情卻是冰冷鎮定的叫人想要抓狂。
其實他是不怕死的,方才也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可是現在,在親身經歷了這一場鮮血的洗禮之後,就是再怎麼無所畏懼,這一刻心裡也本能跟著湧出無盡的寒意來。
“你要殺便殺,不要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陳成咬著牙怒道。
“我本來也沒有準備要放過你,只不過你既然千里迢迢走這一趟,又登了我攝政王府的大門,本王妃也不能叫你白來一趟,總要和你敘敘舊的。”明樂冷嗤一聲,臉上表情卻很淡泊,沒有任何的情緒顯露。
“哈!”陳成狐疑的盯著她看了兩眼,突然大笑了一聲,然後緊跟著他便是目色一寒,神色詭異的盯著明樂道:“說到底王妃你還是忌憚著我家主子的吧?怎麼?您這是怕了嗎?”
他說著便扭頭開始打量起這個院子來,一聲接著一聲得意的大笑起來,“這一次失手我認栽,可是王妃你應當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氣,只要是他想要的,就絕對沒有得不到的道理。我承認這座攝政王府有如銅牆鐵壁,還有王妃您的心思縝密叫人防不勝防,可是就算你攝政王府的守衛再周到又能如何?今天還是被我輕輕鬆鬆的闖進來了?既然我能進來,我家主子更是不在話下。所以王妃,哪怕今日你將我們盡數斬殺,心裡也還是不能安穩的吧?”
其實為了防備著彭修的神來之筆,明樂是有意讓王府外圍的守衛放了漏洞出來,因為她很清楚彭修的手段和實力,如果他真的敢擅闖攝政王府來拿人,那麼勢必就是有萬全的打算,那些守衛要與他硬碰硬,不是說就一定攔不住他,可是卻也一定會損失慘重。所以她便乾脆叫人放鬆警惕,直接放了陳成這些人進來,請君入甕,最後只在自己的院子裡佈下天羅地網將對方一網打盡。
陳成算是個聰明人,到了這一步,應該也能看出來她是有意為之,只是這一刻死到臨頭徒逞口舌之快罷了。
明樂看著他眼中怨恨不甘的神色不過莞爾一笑,點頭道,“是啊!陳成你倒是能知道我的心思,可見這些年跟在靖海王身邊,也是長進不少的。”
她這話,聽著有些怪異,但那表情卻是十足十的讚美。
陳成臉上表情一僵,突然就止了笑聲,戒備的看著她。
此時院子裡的大部分火把都已經撤了,只留了廊下的燈籠隨風搖曳。
他的眼前又被血水浸染的一片朦朧,根本沒有辦法完全看到眼前女子眼底真實的情緒。
明樂看他一眼,便在院子裡對著遠處通透的月色走了兩步,道:“陳成你說的對,只要有他彭子楚所在的一日,我的心裡便一日都不能安穩。以前他人在盛京的時候,我處心積慮,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如何除掉他,最好是拆骨扒皮也不為過。而這段時間他退居到了海域之地,我就更是夜不能寐,朝思暮想,想著何時才能有機會再見到他,好一次性把前情舊賬都清算了。”
明樂娓娓道來,她的語氣輕緩而平靜,在這夜色中更顯出一種悵惘若失的清靈通透的意味來。
陳成一直都知道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