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裡沒有你,可是現在——”
“唉!”書蕾說著就忍不住狠狠的跺了兩下腳。
她實在是想不通小姐的心思,最近這段時間易明菲院子裡的情況她一清二楚,秦嘯不時的就會出現,分明也是把自家小姐放在心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姐反而不肯見他了。
現在日子拖了這麼久了,夫人那邊一定不會一直這麼由著她的。
“書蕾你下去吧,我有點累了,想要歇一會兒。”書蕾的擔心易明菲如何不知,只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麼樣。
易明菲說著就快步進了屋子。
書蕾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暗暗著急,想要跟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轉身飛快的合上了房門。
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前院喜慶的鑼鼓聲鞭炮聲隱約入耳,隔絕了喧囂,反而更加悅耳幾分。
易明菲的雙手壓在房門上,仔細的聽著這聲音感受著,卻無法將自己融入其中,只是不自覺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是喜歡秦嘯,並且著了魔一樣的無法自拔,心心念念腦子裡想的都是他。
可是——
始終沒有勇氣讓自己走出那一步。
這段時間秦嘯經常會半夜過來,她知道,有許多次她都是默默地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他對月獨酌的側影,可是一窗之隔,在那晚聽了他的那些話之後,她沒有辦法讓自己跨出那一步。
他越是將她放在心上,她就越是心驚——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軟肋他的負擔,如果說他註定了有一天是要身處險境的,身邊有她,她只會成為他的負累。
最近幾日,李氏那裡逼的越發緊了,她知道,這場婚禮已經是她最後的期限,她支援不了多久了。
心裡明明知道該放棄,可總是下不了那樣的狠心。
她為什麼從來都是這般懦弱,一點也不乾脆呢?
易明菲心裡想著,不覺得就苦笑出聲,轉身想要往內室走的時候卻是冷不防撞在了一人堅硬的胸膛上。
她本來就無所防備,這樣猝然轉身的力道又有些大,一撞之下身子就要往後退去。
可是那人的動作很快,已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
易明菲的心跳一滯,垂眸看著落在她腕上的那隻手,突然就愣在了那裡。
只需一眼她就能認出他是誰來,可是沉默了許久,卻是一直遲疑著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
半晌,她才語氣平靜的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前院的酒宴已經開始了,你——”
“你母親替你安排了別的婚事?”秦嘯卻不等她說完就已經開口打斷。
他的聲音比她更要冷硬三分,莫名的帶了幾分寒意。
易明菲抿著唇不想回答。
他抓著她的手腕,可是她一直低垂著眼眸叫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無從揣測心裡的想法。
這樣的對峙之下,秦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耐性竟然如此之差,忍不住加重了語氣又問一遍:“易夫人已經替你安排了別的婚事了嗎?”
這個問題,是易明菲最不願意面對的,尤其是在他面前。
她試著甩開他的手腕,卻不出所料的只是徒勞。
“回我的話!”秦嘯見她如此,聲音裡突然就多了幾分怒意,手下也是下意識的用力,拽的易明菲的手腕一麻。
易明菲疼的險些落淚,避無可避之下只能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這男子的面孔還依稀和她記憶中的一樣,只是較之以往,如今更添了幾分岑貴和高傲的氣勢。
因為是來參加喜宴的,這一天秦嘯是特意裝束過的,輕袍緩帶,丰神俊朗,只是此刻他的臉色卻是陰沉的厲害,眸子裡似是有兩簇火苗在流竄。
易明菲直視他的視線,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一直都是她比不得又深深畏懼的東西,這一刻也不例外,她看著他,心裡直覺的就有幾分顫抖,可是無從迴避,她也只能直視他的目光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是!”一個字,簡單而輕緩。
方才書蕾的話秦嘯在屋子裡已經聽到了,可是這一刻得她親口承認,那感覺卻是大不一樣,那一瞬間像是有響雷擊在了腦袋上,撞的他全身的血液一僵,但瞬間又沸騰了起來。
秦嘯抓著她的手腕沒有放,臉上的表情也是不變,只是額角青筋一跳一跳,明顯的有些駭人。
“你——答應了?”他問,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