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美輪美奐又華美大氣的玉佩,緩緩攥在了掌心裡。
“嗯!”半晌,她只是悶著聲音,輕輕的點頭。
不是不想對他說點什麼,而是——
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慰他的話,她一句也說不出來,而說別的——
她又似乎完全沒有立場。
紀浩禹等了半天只等得她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個字,然則他卻並不沮喪,反而心滿意足的由喉嚨深處出發愉悅的笑聲。
彷彿是如釋重負一般,他一直收馳有度的手臂突然發力,將眼前靜默站立的女子箍住用力的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
他的力氣太大,明樂甚至有了瞬間窒息的感覺。
紀浩禹擁著她,唇邊笑意帶著任何人都看不懂的苦澀。
原來他也沒有準備這樣做,可是這一刻卻突然好像有些收勢不住,他知道,或許此生能有的也只是這麼一次,這樣真實而用盡全力的擁抱她一次。
他對她,心裡總是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可能是從第一次的遇見,看著那蒼白虛弱的少女背上血水嘀嗒伏在馬背上向他走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無形中對他下了一道可怕的咒語,讓他牢記並且深深迷戀上有關她的一切。
冷靜,剛毅,又有著超乎常人的智慧和決斷能力,哪怕她不是天使而是惡魔,可是對他而言,卻都一直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不斷吸引他的目光,直至最後,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可是——
造化弄人。
機緣巧合,上天給了彼此邂逅的機會,卻是從一開始就晚了,從他見到她的第一次,就已經註定——
她是屬於別人的。
而他,就永遠只能站在陌生人的距離遠遠看著。
哪怕他可以拼盡一切不擇手段的去奪這天下,可是對於一個女子的芳心——
遲來一步,一切便都已成定局。
壓抑了許久,他一直隱忍,哪怕是曾經有過許多次的機會,他都一直剋制,不叫自此去觸動那條底線,只把自己限定在一個對於彼此都算安全的距離之外。
因為——
那是他們之間,註定要駐守一生的距離。
可是這一天,這一刻——
他終究還是逾矩且放縱了自己一回,做了那趁虛而入的虛偽小人。
他這樣擁著她,明樂完全看不到他的神色和表情,可是當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開始劇烈的掙扎。
紀浩禹卻沒鬆手,聲音含笑在她頭頂悠然的調侃,“本王現在身無長物,有求於人的時候總要表示點誠意,投懷送抱的話——這誠意應該算是夠了吧?”
“你有完沒完?”明樂惱怒道,一腳狠狠跺在他的腳背上。
紀浩禹誇張的痛呼一聲,隨即便是痛快的放了手。
明樂趕緊後退兩步,滿臉怒氣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而這會兒聽到他的呼痛聲,外面的過道上就傳來急促奔走的腳步聲,手裡抱著被子食盒等物的紅玉好雪雁兩人眨眼功夫便已經闖了進來。
“爺,您沒事吧?”紅玉緊張道,說著就彎身進了牢裡。
“咳——沒!”紀浩禹的臉色略帶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暈,掩嘴虛咳一聲。
紅玉自是察覺他神色之間的不自然,雖然沒敢多問,但是眼中始終持有幾分懷疑之色。
明樂眼底的怒意還未全部消散,只就冷著臉看向紀浩禹道,“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嗯!”紀浩禹點頭,唇角重新掛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明樂已經不耐煩再繼續待下去,轉身出了牢門。
“哎!”紀浩禹看著她的側影,突然想起了什麼就趕緊往前追了一步。
明樂止步,回頭對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還有事?”
紀浩禹還是戴罪之身,不能隨便踏出牢門,此時他在牢門之內,明樂在外。
他看著她,臉上笑容再度隱去,認真而莊重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二一定也會抓住這個機會趁火打劫,你自己當心一點。”
說著頓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補充道:“本王的命可不想就這麼交代在這裡,還等著你來接我出去呢。”
本來他說前半句的時候明樂還不覺得怎樣,可是聽了後半句卻突然覺出點欲蓋彌彰的味道來。
“嗯!”明樂皺眉,還是很給面子的應了,見他再沒有別的話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