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紀浩禹這樣的身份,就算是真的弄死一個宮女,也實在是犯不著替她賠命,可是這事情既然鬧到了明面上,老皇帝當著朝臣百官的面自然就要重判。
自古以來這天牢大都是個有進沒出的地方,就如東宮那一門,進去走了一遭就什麼都沒了。
很顯然,老皇帝這是要藉機將紀浩禹這個眼中釘拔除了,就算不至於一次處死,估計再也不會把他放出來了。
門外的侍衛應聲而入,立刻就要上前來捉拿紀浩禹。
紀浩禹那雙桃花眼從容不迫的眸子一轉,卻是自己笑著站起來道,“父皇,您要將兒臣收監兒臣不敢抗旨,可是眼下兒臣並沒有認罪,所以您千萬記得,是三司會審也好,直接交給大理寺也罷,待到今日的壽宴之後千萬記得叫人嚴查此案,還兒臣一個公道清白。”
皇帝想要順水推舟的除掉他?想都別想!
老皇帝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紀浩禹當著百官的面說了這話他又不能裝作聽不見,只是滿眼狠色的盯著他。
紀浩禹與他四目相對,不避不讓。
明樂微微嘆了口氣,走上前來,道:“陛下,這件事恐怕您真的不能就這麼定了荊王殿下的罪名。”
老皇帝本來就為紀浩禹的頂撞而火大,再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貿然插嘴進來,立刻就調轉矛頭諷刺的冷聲說道:“易氏,朕念及你是大鄴攝政王的人對你已經諸多忍讓,你可不要得寸進尺,這裡是朕的家務事,輪不著你來置喙。”
“可是今日臣婦卻是受陛下之邀進宮來赴宴的。”明樂道,微微一笑不慍不火,“而且我家殿下他今天既然身子不適未能到場,我在這裡代表的就是他和整個大鄴王朝,荊王殿下與我們夫妻頗有淵源,我們過來的這一路上也得蒙他的關照,感激之餘,今日看到荊王殿下蒙受不白之冤,臣婦若是袖手旁邊,只怕回去會被我家殿下責備,說我丟了大鄴皇室人的風骨和氣度。”
場面話,她向來都可以說的比誰都好聽。
“朕已經說過了,這裡人贓並
獲!”老皇帝挑不出她的毛病,只就一字一頓的警告。
“可是臣婦卻覺得這件事還有疑點。”明樂說道,她臉上表情很平靜,並看不出有意要替紀浩禹開脫的跡象,只是看一眼旁邊的延平公主道,“方才在前殿,我們都是聽了延平公主的喊叫聲之後馬上就過來的,前後不過片刻的功夫,按照常理來講,公主發出尖叫聲的時候就應該是她闖進來發現荊王殿下傷人的時間,可是我們進門的時候這宮女身上流出來的血就都已經流到一丈開外去了,這個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其實對方拿捏現場還是十分精妙的,那宮女受傷的部位恰是心臟的動脈處,燭臺戳下去的傷口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傷在那裡,血流的速度就很快,只不過就算是那血流的再怎麼快,也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流到三丈開外。
紀浩禹說他進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看到就先失去了知覺,那就說明是有人用了強力的迷藥將他放倒之後才開始佈置現場,把這個宮女做成被他刺死的假象,再讓延平公主砸了他的頭,發展成為目擊證人的角色。
做成這些,就算她們動作再快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佈置的,所以那宮女身上的血才會流的那麼多。
當然了,這一刻明樂的心裡還有一個念頭——
紀浩禹的警覺性她是信得過的,能於瞬間就將他放倒的迷藥——
很可能宋灝也是著了這迷藥的道兒。
所以哪怕現在她自身難保,她也必須保住紀浩禹,因為很有可能能從他這裡找到追查宋灝行蹤的線索。
老皇帝聽著明樂的話,根本無從辯駁,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霍的扭頭看向延平公主。
延平公主的眼中只是和方才如出一轍的惶恐,斷斷續續道,“我當時誤傷了三哥——嚇壞了,全身發軟,出不來聲音,所以——所以——”
言下之意,她出聲尖叫的時候並不是事發的第一時間。
這個女人的應變能力倒是快的很。
明樂心中不由的又多了三分警惕,不得已只能把目光移到那半死不活的宮女身上,對雪雁吩咐道,“去查查那宮女的傷勢,看還能不能開口說話。”
因為是傷在了心臟的要害位置,而且在他們來之前已經失血過多,所以進門之後明樂根本也就沒想從她這裡找突破口——
對方既然做了這麼精密的安排,連延平公主都能這樣充分的利用,就一定不會留下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