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各自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
馬車裡,兩個人相對沉默,一路出城往榮王的溫泉別院行去。
如紀浩禹預料中的一樣,紀千赫並沒有拒絕這兩個招呼都沒打就私自登門的不速之客。
莊隨遠不在莊子上,守門的婢女通傳之後紀千赫竟然還給了兩人空前的禮遇,直接吩咐了莊園裡副管事如姬過來迎兩人進去。
“喲,如姬姑娘。”紀浩禹見到那婢女盈盈而來,臉上笑容瞬時就更加絢爛三分,靠在門框上調侃道,“本王進出這莊園多少回了,還是頭次得到這樣的待遇,竟然要如姬姑娘親自來給我們引路,可是皇叔這裡的下人不夠用?可需要本王幫著再給網羅幾個人才?”
那如姬已經是二十二歲了,算是個老大不小的年紀,樣貌生的不算是有多出色,但是氣質卻是極好,從容溫和又十分的鎮定知禮。
“王爺說笑了,淨是拿奴婢打趣兒。”如姬微微一笑,那笑容卻是純禮節性的,對著二人屈膝一禮道,“主子知道有貴客上門,特意差遣奴婢過來迎候,攝政王大駕有失遠迎,怠慢了。”
“是本王不請自來,唐突了。”宋灝是唇角牽起一個笑容。
如姬也不多言,再次屈膝一福就引著兩人進了門。
一路上花草繁茂,亭臺水榭交錯,風景十分的清新宜人。
因為是紀千赫的地方,宋灝心裡早有準備,所以無論此時看到什麼樣的景緻也不覺得奇怪。
這座莊園不是很大,但也決計不小,如姬在前面引路,兩人在後面跟著,沿途只偶爾遇到一兩個下人,可是無論是園丁還是灑掃的雜役,無一例外全都是女子。
榮王的這座莊園裡,全部的僕從都是女子,這一點宋灝早就有所耳聞,只不過這卻是第一次看到。
那些女子個頂個的水靈清秀,其中亦是不乏美人胚子,但是婢女們的裝束卻是中規中矩,比一般富貴之家的丫頭都還要保守謹慎一些,倒是不會叫人生出別的心思來。
紀浩禹是這裡的常客,對著沿路的景緻早就見慣不怪,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
行至半路他突然緩了步子往宋灝身邊移了半步,抖開扇子衝他揚眉一笑道:“這一路走來的感覺如何?”
宋灝臉上的表情一直和平靜,可是細看之下卻能看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紀浩禹這個時候開口,他自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聞言心裡竟是不自覺的起了幾分浮躁之氣——
這院子裡的所有僕從婢女,如果隨便挑出一兩個來還不覺得怎樣,可是逐一看過去的時候就很容易叫人浮想聯翩,把眾人的五官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融合起來,就會形成一張他無比熟悉的面孔。
他自幼便和姜太后母子分離,所以在記憶裡對自己母親年輕時候的模樣已經十分的模糊,再加上如今的姜太后坐鎮東宮,妝容之上又過於刻板嚴肅了,他也不覺得這樣,可是現在被這院子裡的婢女們輪番在眼前一晃,記憶裡已經模糊了許多年的那張臉孔似乎又逐漸的清晰起來。
作為上位者,面對一群恍若是自己母親化身的婢女在眼前晃來晃去,那感覺絕對不會很愉悅。
但是更加顯而易見的是——
紀浩禹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宋灝暗暗提了口氣,把胸口沉澱的鬱結之氣壓下去,然後才側目回望紀浩禹道:“荊王果然守信,才一進門就先把本王最大的疑惑給解了,以前倒是沒有在意,現在本王總算明白,戚夫人何故會對長平持有那麼深的敵意了。”
紀浩禹莞爾:“攝政王和大鄴太皇太后的母子關係並不親厚,您不曾注意這點微末之處也不奇怪,不過——你猜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自己會不會注意到?”
宋灝冷冷的看他一眼,卻是徑自問道:“長平兄妹的身世是和榮王有關吧?”
這些年長安一直都沒有放棄,而明裡暗裡的他和明樂也動用了不少的關係試著查訪,但是幾乎把整個大鄴王朝都翻了個遍就是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如果現在告訴他說,那個人實則是在大興,宋灝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雖然說是這世上長相略有雷同的大有人在,記譬如榮王這座莊園裡的婢女們,可是直覺上,宋灝還是有他自己的判斷。
雖然——
所謂直覺真要說出來會叫人覺得無稽。
“我不知道!”紀浩禹聳聳肩,卻是一副坦率而直接的神情。
長平兄妹的身世,他曾經也叫人遠走西域去確認過,奈何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