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玉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穆蘭琪莞爾,毫無愧疚之心的直視她的視線,“你若是夠聰明的話,就趁早的知難而退,早早的離開這裡。至於殷王麼——你就不要肖想了,殷王妃的位子可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的。”
梁青玉對宋灝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這一點但從表面上,哪怕是明樂都看不出端倪。
怪只怪這個女人生了一張和善得宜,最會騙人的臉孔。
所以明樂懷疑梁青玉的用心,只是因為這個女人身上露出的諸多破綻和那些實在是叫人難以接受的巧合。
而穆蘭琪知道,則是因為她在骨子裡對於梁青玉的瞭解。
“你——”梁青玉的臉色漲紅,張了張嘴卻是氣結。
穆蘭琪並不是在質問她什麼,就是單純的再給她警告,也並不需要她的解釋。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以為靠上了殷王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穆蘭琪介面道,“而且主子那裡也不是會隨便聽你糊弄的,你可別說什麼呆在殷王身邊更有利於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主子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意思放下來,你做了,他非但不會記你的功勞,反而——不聽話的奴才在主子那裡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還需要我對你重申一遍嗎?你敢在他面前耍花樣,必死無疑。這話,是衝著咱們同門一場的情誼我才對你說的,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不留情面的將她奚落過一遍,穆蘭琪就心滿意足的整理好裙襬起身。
梁青玉死死的盯著她,恨不能在她的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可是——
她並不是這個小賤人的對手。
哪怕是再恨,終究也只能忍下來,想著今天這事要如何善後。
為了不留下蛛絲馬跡給外人知道,穆蘭琪依舊是翻窗而出,臨走前回望一眼,卻見梁青玉已經陷入沉思。
這個異想天開的蠢貨,就活該死在這裡不得脫身。
肖想殷王?那本身就是自尋死路。
宋灝是什麼人?能是隨便給人算計去的嗎?
還有那個殷王妃,精的跟得了道的妖精幾乎沒什麼兩樣。
就梁青玉那蠢貨還在那裡沾沾自喜的自作聰明,以為宋灝把她留在宮裡就是著了她的道兒了。
她也不想想,宮裡是什麼地方?哪怕她是給姜太后治病的大夫——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就這麼留在宮裡也是犯了大忌諱了。
宋灝若是真的因為感激這個救命恩人,那麼現在姜太后的情況也穩定了,他把人接回殷王府安置才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他偏偏沒有。
這就說明,他根本從一開始就沒信過樑青玉,並且——
也不想把她接到府上去給殷王妃添堵。
那個蠢貨,居然妄想著一一步登天,以為傍上了殷王就能得主子高看一眼?然後就能踩到自己的頭上來嗎?
簡直就是做夢!
這其中曲折,穆蘭琪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既然是梁青玉自己找死,她也樂見其成,並不點破,翻出窗戶,身形靈巧很快消失在窗外蒼茫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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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昇繼位,年號崇明。
為表新帝孝義,登基大典當日,崇明帝就頒佈詔書,尊祖母姜氏為太皇太后。
因為新帝年歲尚幼,次日早朝,由御史臺牽頭,楊閣老等人也聯名上書,請封殷王宋灝為攝政王,輔佐新君代為理政。
這段時間之內,整個盛京,前朝後宮的勢力都被殷王夫婦清洗一新,根本完全就在他掌握之中,百官請旨,這也是大勢所趨。
宋灝也不矯情,坦然受了這個爵位,同時也當場表明,會在宋子昇十四歲生辰過後把所有的許可權交還到他手上,並且請旨撤換帝師,由德高望重的楊閣老暫代,乃至於之前宋子昇在書房的伴讀陪侍也都一併更換,重新選拔了勳貴之家秉性純良且聰穎的子弟在宋子昇身邊。
之後他就離京去了已經告老還鄉的宰相蘇潛老家,想把老人迎回朝中教導宋子昇。
前宰相蘇潛,為人最是剛正不阿,在政事上也十分的有見地,只是相對的在有些時候會比較頑固,曾經因為政見不同,很是和孝宗鬧過幾次的不愉快,但因此人學富五車,被普天之下的清流士子所敬服,孝宗也不敢隨便給他小鞋穿,更別說是罷免了。
是直到了六年前蘇潛生了一場大病,半年之後病癒就告老還鄉退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