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小廝上前就先一把抓住那張銀票直接拍在了掌櫃的臉上,惡狠狠道,“我爺爺是誰你也知道,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了,你是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得罪了我,小心我叫人砸了你的場子,封了你的大門,從此叫你們關門大吉!”
八方賭坊在這條街上存在了這麼久,雖然沒聽說過背後有什麼大人物撐腰,但也還從不曾被人這樣的鬧過場子。
掌櫃的黑了臉,旁邊的護衛們蓄勢待發剛要把人扔出去,卻見那展櫃的眼睛一亮,立刻態度恭順的對著大門口的方向道:“東家!”
八方賭坊的主人?在場的大都是這裡的常客,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八方主人好奇也都不是一兩天了,紛紛回頭順著掌櫃的視線看過去,卻見一個錦袍玉帶的翩翩少年款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上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袍子的袖口和下襬都用極細的銀線繡著翠竹的紋路,一眼看去身板兒有些單薄,但是步伐穩健,行走之間雍容泰定,有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逼人的貴氣。
這少年的臉色白的近乎剔透,唇色也不十分鮮明,一張做工精緻的銀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半邊臉孔,窺測不見真容。
明明是十分普通而薄弱的一個少年,但是眾人只見他出現,就似乎立刻感覺到被一種叫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壓迫著,叫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八方的主人,就是這個看起來無比稚嫩的少年嗎?
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他只是個幌子,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一個真正的八方主人。
而站在二樓走廊上的彭修和站在頂層雅間門口的紀浩禹卻都只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各自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來。
果然是她!
彭修的目光沉了沉,緊盯著樓下那少年的一舉一動,眼睛眨也不眨。
“爺,那個不是——”綠綺嘴巴長的老大,差一點就驚撥出聲。
“噓!”紀浩禹抬手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饒有興致的看著樓下的場面。
明樂在八方這裡的老底,他是早就知道的,卻是頭一次見她以這個身份公開露面。
“你是哪裡來的小子?不要攪局!”齊遜愣了一愣,回過神來顯然是沒把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看在眼裡,直接又對那掌櫃的呵斥道:“不要給我扯東扯西的,總之今天小爺一定要在這裡賭兩把,別磨蹭了,趕緊的給我兌銀子!”
掌櫃的卻是不再理會於他,徑自走過去那少年身邊,態度恭敬的回稟道:“東家,這位齊公子——”
明樂的唇角勾了勾,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抬手製止他的話,只就表情平靜的看著齊遜,慢慢的開口道:“剛才是你在這裡嚷著要賣兒賣女賣田地嗎?”
“怎樣?”齊遜眼角挑的老高,不屑的冷哼,又再上下將她打量一遍,“這樣的虛張聲勢,你這小子排場倒是不小,你該不會真是這家賭坊的東家吧?小爺今兒個心情不好,沒時間和你磨蹭,叫你老子來,找個能做主的來給我句痛快話,到底行是不行!”
“笑話,這普天之下的事情還沒有我家主子說不算的。”雪晴忍不住上前一步,鄙夷道,“你再敢對我家主子不敬,當心我削了你的舌頭!”
“喲!你這小子豔福不淺,身邊的丫頭倒是個頂個的水靈漂亮。”齊遜突然就來了精神,目光不懷好意肆無忌憚的在雪雁和雪晴兩個身上打量起來,看的雪晴心裡的火一拱一拱的往上躥。
明樂眯了眯眼睛,抬眸看了眼立在二樓走廊上的孝宗,見他人已經到了,也沒太有心情和這個紈絝周旋,只就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過就是想在我八方賭坊的賭桌上賭一把,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遇上了我成全你就是!”
掌櫃的聞言,立刻從長桌的另一頭取過色盅遞過去。
明樂將那色盅拿在手裡隨意的晃了下,直接遞給齊遜道:“玩個簡單的,我們來賭大小,你搖我猜,你若贏了,今天這裡的場子隨便你玩,贏了銀子你帶走,輸了就全部由我八方來埋單。可是你若輸了,就馬上帶著你的地契從我這裡滾出去,以後也再不準上門生事!”
“好!”齊遜聞言,笑的一臉得意。
他長這麼大,最為精通的不過就是吃喝嫖賭,這少年看上去還嫩得很,和他來賭?簡直就是找死!
齊遜啐了一口,目光死盯著明樂,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獵物,一手拿了色盅手法精湛的好一通搖晃。
明樂唇角含笑與他對視,耳尖微動,全神貫注的聽著色盅裡面骰子晃動的聲音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