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灝怔了怔,沒有馬上說話。
明樂等了片刻,沒有等到他的後話就皺了眉頭,“我知道這樣私底下打聽別人的隱私不好,可是在這件事上,我總覺得不安。那人既然能用這樣的手段運籌帷幄,把持一切,可見手段是何等的厲害。而小皇姑又是這整件事的直接受害者,我就總想著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畢竟小皇姑當年也是寵冠一時,無人能及的長公主,皇祖父那樣的寵愛於她,她的人生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促成了這一切?”
“事到如今,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可事實上我知道的也不多。”宋灝抬手摸了摸她腦後髮絲,笑容苦澀,“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沒有出世,而且皇祖父寵愛小皇姑猶盛,一力封鎖了所有的訊息,當時就是為了遮掩這件事的真相,宮裡死了許多人。我後來聽到的一些話,就只是說在有一年的萬壽節上出了些什麼岔子,但是具體的情形怎樣就不得而知了。而那件事以後,皇祖父的身子就不行了,沒多久就駕崩了。後來那人繼位,可是小皇姑過了許嫁的年齡卻遲遲沒有議親,過了一段時間,就隱約有流言散播出來,說她是因為當年曾經做過她武術教習的秦穆之而肆意蹉跎的。那段時間好像流言一起,也是鬧的沸沸揚揚的,大概是母后用了什麼手段遏制,並且又勒令打殺了好些人才把風頭壓了下去。。”
慶膤公主比孝宗還要小四歲,而姜太后嫁給德宗之後卻是許多年之後才有的身孕生下了宋灝,算起來當年那事發生的時間應該是在宋灝出世之前的。
既然老皇帝有意替她遮掩,可是後來還是被人鑽了空子,似乎是可以做出一種猜測——
那個幫著捕風捉影散播流言的人,應該就是先帝德宗了。
也不知道秦穆之到底是在德宗跟前用了怎樣的手段,而叫德宗對自己的這個妹妹恨到這樣的程度,不惜這樣的毀她害她!
既然宋灝也不知道這事兒的內幕,明樂索性也耐下性子不再強求。
兩人隨意的說了兩句就岔開了話題。
馬車出宮並沒有直接回殷王府,而是繞道去了易明爵那裡。
前段時間,因為要供應盧遠晟軍中的糧草,四海的產業被啟用了很多,這會兒雨過天晴,易明爵就忙碌起來,開始重新整頓換算手中產業。
而八方賭坊那裡,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之後,存在的意義已經大打折扣。
姐弟兩個合計了一番,決定撤換內裡的經營專案,把不入流的骰子、牌九一類的賭博專案剔除掉,保留了棋社、賽馬場那些算是比較高雅的專案,再酌情改造,增加了一部分特色餐飲的產業到裡面,改了名字叫八方莊園,做了正經的產業來經營。
這幾日那方面的改造也在緊羅密佈的進行,易明爵也是忙的焦頭爛額。
兩人去了憫郡王府的舊宅和易明爵會了面,互通有無的說了會兒話。
因為時候太晚了,易明爵本來是要留兩人宿在家裡的,但是宋灝想著自己已經許久不曾回王府了,就給推了。
兩人還是連夜出來,趕著回了王府。
這樣一耽擱,就拖了一個多時辰,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馬車停下來,不曾想過竟是周管家親自迎了出來。
“王爺?”見到宋灝終於回來了,周管家先是一愣,然後又是一喜,喜出望外的跪地給行了禮,“老奴叩見王爺,王妃,主子可算是回來了!”
門口把守的小廝也是喜氣洋洋的跟著見禮。
心知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守著?可是府裡發生了什麼事?”宋灝一邊扶著明樂下了車,一邊問道。
周管家不知道他今天會回來,不該會未卜先知的在親自守在這裡的。
“倒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就是慶膤長公主過來了。”周管家道。
宋灝和明樂俱是一愣,不覺的互相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凝重的神色。
“什麼時候的事了?小皇姑她人呢?回去了嗎?”宋灝問道。
“來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周管家道,“因為長公主殿下是孤身一人騎馬過來的,老奴心裡還一直奇怪著,這會兒正在花廳等著呢,老奴剛才還在著急,不知道主子們何時能回。”
慶膤公主怎麼會突然找上門來?還是這樣著急。
“難道是宮裡有什麼事嗎?”明樂思忖著問道。
宋灝已經大步進了門。
明樂容不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