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禹見她一副彷彿都一切都洞若觀火的表情不禁大奇,挑了下眉頭道:“你能猜到他的舉動?”
這一點倒是極為有趣的。
明樂但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紀浩禹不覺的斂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都是欲言又止。
馬車走的很急,直至最後輕輕一晃停下來的時候紀浩禹才如夢初醒的放下手裡一直端著的茶杯。
馬車停了,外面長平也沒有催請。
車廂裡,明樂和紀浩禹相對而坐,誰都沒有先下車的打算。
又過了一會兒,門內雪晴和雪雁聞訊跑出來。
“王妃呢?是不是王妃回來了?”雪晴性子急,欣喜的拽著長平的袖子問道,然後不由分說就一把拉拉開看車門。
驟然見到自家王妃的馬車裡坐了個花枝招展的花美男,雪晴的嘴巴不覺張的老大,臉上表情僵直的愣住。
車內明樂收回目光,提了裙子錯過紀浩禹身邊下了車。
紀浩禹坐在馬車上一直沒動,這時才是頭也不回的開口道,“你們這一步棋走的太過驚險,哪怕殷王是當朝嫡嗣血脈尊貴,也哪怕你們計劃周詳可以裡應外合不留破綻,就算你們佔盡了天時地利,可是這樣倉促之間想要找一個合情合理能叫世人接受的理由也是太難,改朝換代江山易主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的。更何況——那人也不是個完全的廢物!”
“箭在弦上,勢在必行,時不我待的到底,相信荊王殿下比誰都明白。”明樂唇角牽起一個笑容,同樣也沒有再回頭看他,只就語氣平靜而冷肅的說道,“不過既然知道盛京這裡風起雲湧,馬上要有大事發生,我也規勸殿下一句,您既然來了,機會也是千載難逢,不如把把渾水摸魚的念頭早點打消,只就安心找好了高臺看戲好了!”
說紀浩禹是偶然經過或是到此遊玩的,對於已經見識過他真面目的明樂而言,這樣的理由一點都不可信。
“當然了。這不是警告,只是建議!”明樂說著,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就提著裙子快步進了門。
**
接下來的幾日,較之前幾日還要風平浪靜一些,就連紀浩淵也不曾再上門來找麻煩。
這日一早,明樂早起,不等長平等人來伺候她洗漱就先披了衣服靠在朝向門口的窗前看著外面矇矇亮的天色想事情。
那日落水之後,宋灝就再沒了訊息,雖然她一遍遍堅定的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他一定沒事,可是獨子一人的時候卻也總是心神南安,總是在等這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可以向她證明宋灝的確是安然無事的契機。
“王妃?您怎麼起了?”長平從院外進來的時候吃了一驚,不由的頓住腳步。
“嗯!”明樂回過神來,淺淺的應了一聲,看過去,揚聲道,“你怎麼這麼早過來?有事?”
“是!”長平點頭,想起了正事立刻收攝心神,回頭招呼了一人進來,道,“王妃,趙毅回來了!”
“屬下見過王妃!”趙毅大步走進院子。
明樂心神一斂,忙是關了窗子又多披了件衣服推門走了出去,道,“如何了?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嗎?”
“屬下失職,特地回來向王妃領罰!”趙毅面有愧色的單膝跪了下去,語氣裡滿是憤恨和自責的意味。
“你先起來。”明樂心裡的某根弦突然繃緊了一瞬,示意長平把他扶起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屬下遵照王妃的吩咐,帶了人,馬不停蹄的趕赴江南道總督衙門,可是不曾想還是晚了一步,我們到時,那徐昌平已經失蹤不見了。”趙毅回頭,很有些痛心疾首。
“不見了?”明樂皺眉,仔細回味著這兩個字,像是陷進了某種思緒中一時難以脫離。
“是!當時整個總督衙門群龍無首已經亂作一團,屬下暗中打探過,在早在我們去到那裡的一日之前,突然有一群蒙面人闖入衙門,不僅將整個都督府付之一炬,徐昌平也就此失去了蹤影。”趙毅回憶說道。
“怎麼會這樣?”長平也是一籌莫展的皺眉,心神不定的看向明樂道,“王妃,難道真的是我們晚了一步,是平陽侯他——”
明樂不語,用力的抿著唇角閉目沉思,良久之後唇角突然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來,緩緩的笑了起來。
“王妃——”長平和趙毅兩個面面相覷,剛要說什麼,就見外面周管家滿頭大汗的跑進來,稟報道,“王妃,不好了,宮裡來人了,遞了皇上的聖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