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三司聯合徹查萬壽節那日宮中謎案的真相。
整個皇城戒嚴,風聲鶴唳的查了整整七日,最終的結果卻是如料想中的一樣,所有的線索都在劉福海的那個環節上被徹底掐斷。
雖然三司的幾位主審個個都心裡有數,這件事背後還有主使,但卻苦於無跡可尋。
轉眼孝宗頒下的七日限期就到,這日早朝之上孝宗大發雷霆,以辦差不利為由將三司上層的所有官員一律革職,靜思己過。
誠然宋灝雖然沒有參與到這件案子的偵破當中,但是坐著刑部的第一把交椅,他責無旁貸,也被責以連坐之罪,被勒令交出了刑部的實權。
與之相反,前幾日被誣告險些喪命的禮王宋沛卻是一掃陰霾,不僅得了孝宗的厚賞安撫,更被孝宗委以暫代刑部一切事務的重任。
這一日的朝堂之上,朝臣們人人自危,噤若寒蟬——
誰都看的出來,責罰三司是假,孝宗所要針對的不過是殷王宋灝一人罷了。
這些年,孝宗對宋灝刁難的地方不少,而宋灝對他一直都秉持著君臣之宜,不熱絡卻更挑不出毛病,除了年前因為明樂的事寸步不讓的和他針對過一番就再找不出其他的過失。
而孝宗這一次公然奪權,更是叫無數人浮想聯翩。
原以為宋灝會當庭與之對抗,不曾想一向看來都極難說話的殷王殿下竟然就是那麼好說的話欣然受教,下了朝就直接回府去“靜思幾過”了。
回到殷王府,已經是日上三竿,明樂用過早膳正在書房裡查閱易明爵叫人送來的四海錢莊這半年的賬目總彙。
“小舅子做事你還不放心嗎?做什麼還親自對起賬目來了?”宋灝舉步跨進門來,見她正在專心致志的翻賬本,忍不住調侃一聲。
“益州那裡的銀礦才剛接手不久,爵兒他不是很放心,過幾日要再親自走一趟過去看看。”明樂暫且將賬本推到一邊,扭頭對長平吩咐,“去小廚房把飯菜給王爺端上來吧。”
宋灝上朝,一般都是天沒亮就走,是以早膳都是下朝之後回府才用。
“是,王妃!”長平答應著帶上門走了出去。
“如何了?”明樂從案後起身,走到宋灝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今天七日之期已到,他該是藉機發難了吧?”
宋灝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無官一身輕了,不過就是料想之中的結果。三司的人全部受了責難,除了把我的的刑部交給老四暫管之外,其他兩司的位置暫時都還空著,看那意思,等到再過一陣子風平浪靜了,讓他們官復原職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所謂欲加之罪,他若是做的太過,自己也說不過去。”明樂也不意外,想了想,還是略有幾分擔憂,伸手過去將他執杯的那隻手裹在掌心裡握了握,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宋灝唇角微彎,看一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心裡一暖,繼而含笑對上她的視線,目光寵溺道,“若是捨不得,不如我想個法子,到時候你跟我一起走?”
“早在幾日之前,我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明樂搖頭,唇角牽起的笑容溫婉寧靜,“我哪裡都不去,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宋灝看著她,少女的眸子明亮,裡面光影閃爍,瑞燦而絢爛。
每每這樣看著她,他的世界突然之間就會色彩斑斕,充滿了溫暖和希望。
放下杯子,宋灝就勢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俯首啄了下她的鼻尖,然後才鄭重其事的吐出一個字:“好!”
兩個人沉默下來,彼此相擁,誰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長平就過來敲門,說是飯菜準備好了,問是直接送來書房還是擺到房裡去。
打發了長平,兩人便是相攜回房用膳。
早膳明樂起床之後已經用過了,這會兒為了陪宋灝,只就象徵性的又吃了半碗粥。
待到長平帶人把吃剩的飯菜收拾下去,宋灝喝了口茶,這才突然莊重了神色對明樂說道,“對了,昌珉懷孕了!”
昌珉公主懷孕?
明樂端著茶碗的手不覺頓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抬頭對上宋灝的視線道:“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也是剛得了訊息,最近事情多,一直沒有注意他們那邊的訊息。”宋灝說道,“大約也就是兩個月左右的事情吧,若在往常,訊息肯定早就報到宮裡母后那裡了,最近剛好趕上宮裡治喪,他們應當也是怕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