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妃不可能有什麼,就算是有,一切您也得晚宴過後出了宮門在計較,這個時候真的不宜在宮中再起風浪。”
“本宮知道了!”昌珉公主不悅的出一口氣,低頭摸了摸自己尚且平攤如初的小腹,臉上就又添了幾分惱意道,“也是生不逢時,怎麼就趕上這麼個節骨眼了?本宮有孕,本來該是天下的喜事,偏生就趕上皇兄喪子,為了不在這個時候添堵,倒是弄的本宮懷個孩子都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一般!”
“都說好事多磨,依奴婢看,公主您肚子裡的小主子就當是個爭氣的。”張嬤嬤笑道,“訊息暫時不往宮裡頭傳也是好的,免得那些命婦們還要上門道賀,耽誤了公主養胎。”
“嗯!”聽了這麼一大堆恭維的話,昌珉公主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嗔了張嬤嬤一眼道,“嬤嬤你盡是有話來寬我的心。”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張嬤嬤陪笑說道,見到終於把她勸住了,心裡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一晚宮中的宴會卻是難得的風平浪靜,從頭到尾,雖然每個人都帶著張假面具在做戲,但至少表面看上去其樂融融,連一星半點叫人不愉快的小插曲都沒有。
晚宴過後,宋沛、宋灝,還有彭修和昌珉公主在宮門口象徵性的言語一聲作別,各家的馬車離宮回府。
馬車上,宋灝遞了杯水到明樂手邊,微笑道,“長平說你在花園裡見了榮妃了,怎麼見過她之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她與你說了什麼了?”
“嗯!”明樂點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坦白道,“她拿了柳妃的把柄,想要拉攏我,而且——”
明樂說著,卻是欲言又止,手裡捧著杯子沉默片刻,然後才緩緩抬頭看向宋灝,眉目之間目色深沉道:“阿灝,關於母后,你是不是還有些事情瞞著我?”
她會問,就說明是已經心裡有數。
宋灝眼中的笑意緩緩淡去,遲疑了一下,放下手中杯盞。
他不語,明樂也不再逼問,只就擰眉久久的看著他留給自己的一側臉。
半晌,宋灝緩緩提了口氣,重新抬頭對上她的目光,微微露出一個笑容道:“說了也於事無補,又何必要多一個人跟著一起徒增困擾。”
“果然!”明樂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挪到他身邊握了他的一隻手在掌中用力的攥著,“我就說,明明所有的時機都已經成熟,你怎麼反而不急了,竟是順水推舟循著他的意思在京中一留再留。母后那裡的事情,真的這般棘手?”
明樂兀自揣測著,突然就是腦中靈光一閃,訝然道:“所以這段時間你說是叫柳揚替你出門辦事,實則就是為了母后?他對母后下了毒?到底是什麼毒,竟是叫柳揚也束手無策嗎?”
宋灝聞言,素來意氣風發的臉龐之上難得流露幾分自嘲的苦澀之意,淡淡說道:“不是毒!是蠱!”
“蠱?”明樂皺眉。
“是蠱!”宋灝重複,“本來我也不知道,柳揚暗中多次去替母后診脈,一直不得要領。後來你捉烏蘭大巫醫替我解毒的時候我就突發奇想,確認之下,果然是蠱!”
烏蘭大巫醫是大興宮廷的御用巫醫,施蠱解蠱的手段足見一般。
“既然她能診出太后的病因,難道也解不得?”明樂問道,心裡卻是明瞭——
如果能解,也不用叫柳揚現在還四處奔波著想辦法了。
宋灝黯然搖頭,“當日她看完之後就很明確是告訴了我,解不得,我不信,這一年來讓柳揚四處打探尋找,可是至今都還沒有找到可行的辦法。”
“怎麼會?”明樂問道,“一般的蠱,如果不是藥物可解的蠱毒,一般只要找到施蠱時候所用的蠱引毀掉就能破除暗蠱的牽制,我看太后娘娘她面色如常,並無中毒的跡象,到底是什麼蠱,竟是讓烏蘭大巫醫那樣的用蠱高手也束手無策?”
“因為拿不到蠱引!”
“據聞那中蠱叫做雙生蠱,蠱蟲分雌雄兩隻,如果一定要說到蠱引的話,那麼就是以雌性蠱蟲為引,用以牽制雄性。施蠱者將雌雄兩蟲分別植入不同的兩個人體內。此蠱名為雙生,不言而喻,就是兩者同生共死,一旦植入雌性蠱蟲的寄主身亡,那麼雄性蠱蟲失去牽引,體內藏有的毒囊就會破裂,只需頃刻之間便可讓中蠱之人毒發而亡。”宋灝說道,目光深不見底,像是寂靜深沉的夜色,他的唇角帶一個微笑的弧度,眼睛裡卻是靜如深井,激不起一絲的波瀾,“但是雄性蠱蟲對雌性卻是沒有約束的。”
“所以,是孝宗在他自己和母后身上分別中了雌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