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女兒。
她似乎並沒有聽到秋靈的話,半晌之後才語氣不鹹不淡的突然問道:“你說——這個時候,她已經知道了嗎?”
秋靈一愣,很是反應了一下才驟然明白過來她說的什麼,臉上表情不覺的一僵,咬著嘴唇道:“娘娘——”
“算了!”榮妃卻是突然打斷她的話,擺擺手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話鋒一轉道:“那個女人呢?”
“還在偏殿的耳房裡關著呢。”秋靈正色回道。
“既然靖襄已經沒事了,留著她也沒有用了,送出去處理掉吧!”榮妃道,語氣雖然平靜,但卻難掩眼中憎惡的情緒。
秋靈皺眉想了一下,“這件事要不要和攝政王妃打招呼?”
“你先做了就是,回頭我會親自跟她說的。”榮妃道,語氣不容拒絕。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秋靈慎重的點頭應下。
榮妃坐在桌旁,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放下茶碗之後又徑自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那個叫雲裳的丫頭查過她了嗎?靖襄的事,確定她不知情?”
“奴婢已經問過傾香殿以前的宮人了,那個丫頭雖然也跟著昌珉公主有些年月了,但是膽子小,又是個不成氣候的,倒也沒做什麼壞事,至於這一次的事她到底知道多少就不太確定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秋靈試探著開口。
“你別學那些人的疑心病,有些時候並不是只要趕盡殺絕就是好的。”榮妃卻是擺擺手給否了,“這一次那個丫頭也算是起了作用的,否則想要名正言順的除掉那個賤人也不容易,而且本宮瞅著殷王妃那意思,似乎也不想過分為難她,就賞她一些銀錢打發她出宮去吧。”
“可是萬一她還知道些什麼——”秋靈還是不放心。
“不是膽子小嗎?眼見著她那主子都垮了下來,諒她也再不敢胡說八道了,而且一旦放出宮去,她就什麼都不是了,她說什麼也得要有人信才好,更何況她也未必就有這個膽子胡說八道。”榮妃的語氣決絕,顯然是不想再討論這件事。
“是,奴婢會遵照娘娘的吩咐去做。”秋靈見她心意已決,於是也不再堅持,道:“娘娘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榮妃想了想,終究還是覺得這件事十分棘手,但最終也還是不得不去面對。
“一會兒你去跟曲嬤嬤說,叫她準備一份體面些的禮物,回頭過兩天等靖襄好了,本宮要帶著她親自去攝政王府道謝。”定了定神,榮妃道。
秋靈應了,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身後的榮妃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再次出言叫住她:“對了,還有一件事。”
秋靈止步,回頭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榮妃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回頭盯著內殿還在昏睡的靖襄公主好半晌,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咬牙道:“給我傳信回定遠侯府,告訴父親,就說本宮同意把靖襄許給哥哥的次子了。”
定遠侯府是榮妃的孃家,也是百年屹立不倒的功勳世家,只不過事到如今也有些外強中乾不是很頂用了罷了。
榮妃是定遠侯府的嫡出小姐,她的父親原來是戶部尚書,也是官拜正一品頭銜的老臣,不過老定遠侯的身子不好,秉承著急流勇退的作風,早在七年前就辭官不做,當時因為榮妃在宮中的地位也算穩固,再加上並沒有馬上找到合適的人手接任,榮妃的枕頭風吹的厲害了些,最後戶部尚書一職居然就落到了她一母同胞的大哥定遠侯府的大老爺章輝身上。
章輝生有兩個嫡子,雖然目前為止沒有大的建樹,但都也總算是生的儀表堂堂,並且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早在幾年前老侯爺就曾有過這樣的想法,想把靖襄許給自己的長孫,一則是心疼靖襄這個心地純良的外甥女,二來也是覺得親上加親,都是一家人以後少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日子也能過的和順些。
老侯爺的年歲大了,便將名利看的淡然很多。
可老夫人和大夫人卻不這麼想。
大鄴朝雖然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文規定駙馬不可以掌權做官,但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一個為君一個為臣,在這個以男子為尊的世道之中,一般的人家卻都還是排斥這樣的婚姻的。
尤其侯府的大公子將來還是要承襲爵位和家業的。
當時老侯爺把這個想法一提,大夫人倒是不敢忤逆這個公公,背地裡卻立刻就去和老夫人哭訴了一番,老夫人也不希望長孫成了皇家公主的裙下臣,愣是絕食三天,逼著老侯爺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並且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