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揚會先宋灝一步回來,很顯然是有事情要回稟。
“靖襄公主是中了毒。”柳揚道,“那是一種慢性毒藥,毒性不是很烈,好在是公主中毒的時間尚短,回來之前屬下已經配了解毒的藥方留下了。公主的性命當是無礙,不過那毒素想要根除的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可能還得要調理一陣子。”
竟然是中毒嗎?
靖襄公主不過是一個在宮裡深居簡出的小姑娘,性子又好,平時她幾乎是不出宮的,而在後宮裡,現在榮妃一家獨大,誰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給靖襄公主下毒?
明樂皺眉,“榮妃那裡怎麼說?”
“皇貴太妃說謝謝王妃的援手,回頭等靖襄公主康復了,一定帶著她親自登門道謝。”柳揚道。
這麼一句場面話,當然不是明樂真正要聽的。
這個榮妃,搞什麼鬼?
長平聽了也是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想了想突然對柳揚問道:“對了,你在皇貴太妃那裡可有見到昌珉公主?或是有沒有聽她說過要如何處置昌珉公主?”
“不曾!”柳揚答的直截了當。
柳揚說話是不會拐彎抹角的,既然他不說,就說明他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
“今天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明樂擺擺手。
柳揚應了一聲就帶上門走了出去。
目送她離開,長平的神色始終帶著幾分困惑和凝重,對明樂道:“皇貴太妃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靖襄公主是她的女兒,一直都是被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現在公主無緣無故中毒,按理說她就算不會大發雷霆,也萬不該就這樣息事寧人的了。”
“正因為靖襄是她的女兒,所以既然牽扯到靖襄,才叫她需要顧忌。”明樂卻是不甚贊同的搖頭,“皇室和豪門大族的事情你還沒能盡數領會其神髓,對他們而言,和性命同等重要的還有名聲。靖襄無緣無故的中毒,其中必定會有什麼隱情,榮妃就是為她著想,才會把這件事儘量的壓下來,免得訊息擴散。”
“可是那靖襄公主奴婢是見過的,和昌珉公主卻是完全不同,是既開朗又端莊的一個姑娘,而且又是長居宮中,怎麼想似乎都不可能是她和人結仇吧。”長平怎麼想都覺得難以理解。
“這就不知道了。”明樂笑笑,也是搖頭,“算了,這事想必榮妃那裡自有主張,放著吧。”
“嗯!”長平點頭,可是心裡怎麼想都覺得疑團重重彆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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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宮。
秋靈使勁低垂著腦袋跪在榮妃的腳邊,隱忍著心中情緒,大氣也不敢喘。
榮妃坐在一把貴妃椅上,手裡端著碗茶卻久久沒有送到唇邊,素來端莊高貴的面孔上此時卻罩了一層陰雲,顯得嚴肅而冷厲。
屋子裡沒有別人,床上睡著臉色微微發青還一直昏迷不醒的靖襄公主。
門口守著的秋心屢次偷偷往殿內張望,更是數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看著榮妃那樣的臉色,卻又生生的把話嚥了下去。
秋靈一直一動不動的跪著。
從柳揚走後,她就自動自發的跪在了榮妃的面前,整整一個時辰,動也不動,膝蓋和脊背都僵直發疼,卻是一聲不響的咬牙忍著。
榮妃手裡捧著那碗茶也是涼透了,一個多時辰也不曾動過一滴。
寢殿裡的氣氛彷彿凝固在了某一刻,若不是還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跳聲,秋心都當真要以為這殿中的幾個人都是蠟像擺設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殿外才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秋心一下子就辨認出來,那是曲嬤嬤的腳步聲,心下一喜連忙過去開門,低聲道:“嬤嬤!”
說著就拼命的給曲嬤嬤使眼色,讓她想辦法化解殿中緊張而凍結的氣氛。
曲嬤嬤的眉頭不易察覺的動了一下,手裡端著一個彩釉描摹的小瓷碗快步走進去,對榮妃道:“娘娘,藥煎好了。”
“去給靖襄喂下去吧!”榮妃看了眼她手裡的尚且冒著熱氣的一碗湯藥,臉上表情卻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
曲嬤嬤應著,快步走到床邊,要彎身去扶靖襄的時候似是有些犯難的左右看了眼,然後扭頭對跪在那裡的秋靈叱道:“你個沒有眼力的小蹄子,還不過來搭把手,幫我扶著公主?”
曲嬤嬤這便是故意找藉口幫自己解圍了。
秋靈的心中微微一動,還是下意識的拿眼角的餘光去打量一眼榮妃的臉色,見她的臉色始終陰陰沉沉的,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