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些天你母親不是說你身子不適,去了莊子上休養了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老夫人說著就又扭頭去拉了易明菲的手,關切的聞詢起來,滿是疼惜的去摸了摸她的臉,“怎麼好像清減了不少?病好利索了嗎?”
老夫人其人,雖然明面上從不刻薄晚輩,但又有誰幾時見她對哪位孫子孫女這般和藹的關切過了?
一切,都不過是做在外人面前的一場戲罷了。
易明菲看著她的眼睛,眸子裡蒙了一層水霧,反而看不透真實的情緒。
片刻之後,她就垂下頭去避開老夫人的視線,低聲道,“謝謝祖母關心,孫女無恙!”
“你就是平陽侯府的七丫頭?”姜太后閉目捻著手裡佛珠,開口打破僵局。
“是!臣女易明菲,是平陽侯府三房所出的女兒,在家中排行第七,李氏是我的生母。”易明菲連忙整肅了儀容,暫且推開老夫人和李氏的手,對著孝宗和姜太后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臣女今日私闖禁宮,驚擾皇上和太后,自知有罪,但也確實是情非得已。因為不想我母親為人脅迫做出欺君犯上的事情來,所以臣女斗膽,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韙闖宮請命。皇上和太后聖明,請替我們母女做主!”
說著,就又是利落的一個響頭叩在地上。
“你說你母親被人脅迫?此話怎樣?”孝宗皺眉,問道,語氣頗有幾分不耐。
“六日之前,臣女和母親去採蝶軒看胭脂,回來的路上在武安侯府的後巷為歹人擄劫。她們將臣女扣押,並且以此威脅臣女的母親李氏,口授給她一套說辭,讓她在今日的國宴之上指證殷王妃和成妃娘娘有所勾結,關係匪淺!”易明菲說道,言簡意賅,但是字字珠璣毫不拖泥帶水,“因為臣女被人挾制,母親才不得不屈從,聽了他們的吩咐辦事。臣女唯恐母親會為了救我而誣陷他人獲罪,不得已,只能冒死闖宮,向皇上、太后還有諸位娘娘道明實情!太后,皇上,我母親是被人脅迫強行帶到這裡來的,無論她說了什麼,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足取信,請皇上和太后明鑑!”
姜太后不置可否,只就緩緩睜眼側目看向孝宗。
孝宗目光深沉的盯著易明菲,只是久久凝視,沉默不語。
“七妹妹說你是被歹人擄劫了?”易明心垂眸盯著茶碗裡起伏不定的茶葉,唇角牽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慢慢說道,“那三嬸為什麼要和祖母說是將你送你去了城外的莊子上養病了?而且你既然是被人挾持,怎麼又這麼巧會出現在這裡?七妹妹你這話不覺得是自相矛盾嗎?”
“正是因為我被人挾持,母親為了顧及我的安危才只能屈從歹人的意願,謊稱我是因為生病被送走了,而不敢報官的。”易明菲說道,抬頭直視易明心的面孔,語氣不卑不亢,“至於我為什麼會這麼巧出現,那是因為一個時辰之前京兆府的官差挨家挨戶捉拿盜匪的時候在歹人關押我的地方將我救下了。知道母親已經進宮,為免傷及無辜,我只能去了殷王府求殷王府的周管家幫我遞了訊息進宮,希望還來得及挽回局勢,不叫母親鑄成大錯。”
如果說殷王府的人都聽命於明樂,可以信口雌黃,那麼京兆府官差的供詞卻是不能作假的。
易明心微微訝異。
易明樂的口才厲害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卻萬不曾想到這個素來軟糯可欺的七妹妹也會有一副伶牙俐齒,一番話下來,滴水不漏,叫她完全的無從反駁。
“你說是有歹人劫持了你?”老夫人低呼一聲,連忙拉住易明菲的手,“怎麼會這樣?想這朗朗乾坤天子腳下,誰給他們這樣的膽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劫官家千金!”
“是啊!這件事的確是蹊蹺的很,這京城之地,能有殷王妃抗旨不遵那般勇氣的人可是不多的。公然叫人在御前作偽證?這幕後主使當真是好大的氣魄!”柳妃垂下眼睛,冷冷一笑。
哪怕是孝宗和易明心合謀設的局,扳倒易明樂她也不吃虧!
“是啊是啊!”紀浩禹連連附和,笑的眉目生輝,“若是殷王妃叫人做了這麼大一個局來陷害自己,那這份勇氣就不只是‘氣魄’二字所能形容的了,貴妃娘娘,您說是嗎?”
柳妃要煽風點火,卻是點錯了山頭了!
哪怕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個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今天的受害者是明樂,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栽到她的頭上去的。
榮妃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柳妃的臉色極為難看,青白交替著變了幾變,手指險些就在裙襬上掐出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