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自己把一切的干係都擔待下來。
此時眼見著易明心和四皇子那裡沒了指望——
反口倒是快的很。
明樂心裡冷冷一笑,緊跟著就漠然的移開視線。
橫豎——
孝宗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開恩?你們易家好大的膽子,處心積慮謀害於朕,意圖禍亂朕的江山,你還好意思說開恩?”孝宗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全身上下圍繞的滿滿的卻都是凜冽的殺氣,看的人膽寒心驚。
“皇上,不是的!”老夫人慌亂的又磕了個頭,連忙辯解,“這一切都是明妃娘娘做的,和臣婦和武安侯府沒有關係,請皇上明察。從窩藏烏蘭大巫醫到和成妃的宮婢勾結下蠱,這一切都是明妃一人所為,和臣婦沒有關係啊!”
“易老夫人!”柳妃一怒,不由的怒然拍桌,“您這兩面三刀的功夫,當真是叫本宮佩服,前一刻還慷慨陳詞的大包大攬,力保明妃無辜。怎麼,如今眼見著明妃大勢已去,立刻就又要把這盆髒水全部潑出去?你真當皇上是好糊弄的,由著你紅口白牙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嗎?”
方才棋差一招,沒有想到姜太后會是那樣反應,反而是叫宋子昇躲過了一劫。
萬不能再留著易家給他做後盾了。
必須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皇上明鑑,臣婦一家忠君報國之心蒼天可鑑,絕對不敢有旁的心思,一切都是明妃,是明妃她——”老夫人說著就有點慌不擇言起來,一咬牙道,“皇上,明妃她雖是出身我們武安侯府,但是性子囂張跋扈,作威作福,可是從不曾將我易家的任何一個人看在眼裡的。臣婦不知道她是如何會利用我們易家的產業來藏私,也不知道她她竟會膽大包天,勾結刺客給皇上下蠱。頭前兒那會兒是臣婦被豬油蒙了心,因為不忍見到四皇子年幼喪母所以才信口胡謅想要把罪責擔待下來,替明妃開脫。皇上,臣婦知錯了,萬不該婦人之仁,險些鑄成大錯。但是請皇上明察,這件事從頭到尾和我們武安侯府都是沒有關係的。”
孝宗陰著一張臉不說話。
事到如今,明樂很清楚——
無論這件事到底是易明心做的,還是她和易老夫婦合謀做的,孝宗都是將易家恨到了骨子裡,不會再有半分容情的餘地。
“易老夫人當真是舌燦蓮花,好一張的巧嘴。”柳妃譏諷說道,說著就是話鋒一轉,轉向孝宗,不忿的開口,“皇上,這易老夫人兩面三刀,一會兒一套說辭,她這分明就是在巧言狡辯。明妃是出身武安侯府的,如果沒有侯府給她做後盾,試問她一介婦人,又如何能有這樣大的作為?我看分明就是這易老夫人為了開脫罪責,才想要拿這個死人湊數的。皇上,事關我朝社稷,您一定不能姑息啊!”
言辭切切,倒滿滿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情懷。
如果易家要跟著易明心獲罪了,這樣的罪名——
是要滿門抄斬的!
李氏跪在旁邊早就心急如焚,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易明菲攔下了。
再者李氏自己也明白,孝宗現在正在氣頭上,即使易明威承襲爵位之後她這個嫡母也被晉了三品淑人的頭銜,但是在御前,還是沒有她置喙任何事的餘地的。
於是也就只能使勁的掐著手指乾著急。
榮妃在旁邊看著,原也有意藉機添一把火,但是抬頭去詢問明樂的意思的時候卻見明樂對她隱晦的搖了搖頭。
此時柳妃不惜一切都要扳倒易家,以便於把宋子昇的後臺推倒,正是熱血沸騰不顧一切的時候,至於她們麼——
看戲就好!
“臣婦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老夫人說道,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沒有底。
孝宗恨上了易明心,厭棄了宋子昇,不管之前曾如何的顯赫和風光,現如今——
他們易家,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之前你站出來認罪的時候也是言之鑿鑿,句句屬實,這便是承認自己罪犯欺君了嗎?”柳妃針鋒相對,步步緊逼,“老夫人,皇上何等聖明,豈由著你信口雌黃,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倚老賣老這一招——”
柳妃說著,就鄙夷的冷笑出聲,“在皇上面前,你還不夠資格!”
老夫人這樣的資歷,想來孝宗面前來討什麼臉面,的確是自不量力。
老夫人被她逼的一張臉且紅且黑又不能發作,只覺得胸口處的血液又開始亂竄,難受的厲害。
她努力的試著往下壓住,但喉嚨了裡還是一口腥甜的老血漫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