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很周到,任何一件事都不會隨便給人留下把柄。
哪怕當時去僱那芸孃的時候也是花錢請了人去的。
退一步講,就算當時是她自己去的,可是如今整整三年,她一已經由一個稚嫩女童長成了娉婷少女,只憑一面之緣就想要認出她的可能本就是微乎其微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柳妃才會提前給芸娘看了她的畫像,不曾想還是出了這樣的岔子。
“皇上,時間隔的久了,殷王妃的變化也大,芸娘她認不出來也有情可原。”柳妃硬著頭皮說道。
孝宗的神情冰冷,依然是不想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一揮手道:“拖下去!斬了!”
侍衛們立刻就上來提了芸娘往要往外拖。
“皇上饒命!娘娘饒命!我冤枉!冤枉啊!”那芸娘卻是一陣的莫名其妙,心裡慌張的同時,見旁邊李雲瑤正滿臉深仇大恨的瞪著柳妃,登時心頭一熱,指著她大聲道:“皇上娘娘恕罪,是奴家一時眼拙捨近求遠了,當年去教坊裡收買奴家的就是這位九小姐!”
話音剛落,柳妃和李夫人險些同時兩眼一翻暈過去。
“什麼九小姐?你胡說什麼?”李夫人怒聲說道,言辭切切的看向孝宗陳情道,“皇上明鑑,小女這些年一直養在京城,從不曾離京半步,皇上不要聽這賤人滿口風言風語。”
柳妃也想說什麼,卻是苦於沒有立場。
芸娘是她找來的人,此時她若開口說什麼就是欲蓋彌彰,也就只能在心裡乾著急。
那芸娘求生心切,就什麼也顧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回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皇上娘娘,奴家沒有認錯,奴家不敢妄言,是她!就是她!”
明樂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皇上,這樣說來柳妃娘娘和李尚書一家是早有蓄謀,三年前就已經開始居心不良,但是近日東窗事發,所以才嫁禍於我,想要禍水東引來替自己脫罪的,這份用心,才當真是狠毒。”
芸娘吞了蒼蠅一般,嘴巴張的老大愕然的看向座上那姿容絕豔高貴逼人的少女。
因為從一開始就見明樂和孝宗平起平坐,她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孝宗身邊的哪位寵妃,不曾多想。
然則這個時候她反口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明樂已經搶先一步開口道,“皇上,想必她是事先不知情的,現如今指證了李小姐也算將功折罪了,皇上就不要追究了,放她出宮去好了!”
芸娘心有一喜,這個時候自是什麼都比不得性命要緊。
柳妃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此時忍不住的惱羞成怒,指著芸娘厲聲道:“這個賤人分明就是為了活命亂指一氣,皇上,她的話不可信。”
聽了她的這句話,外面朝臣之中也有人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柳妃你自己尋來的證人,現在就因為她說實話指認了李小姐,你便說她是信口雌黃?你把皇上當成什麼了?”明樂冷冷說道,語氣嘲諷。
這芸娘歪打正著,也算是幫了她的忙了。
柳妃有口難言,又不能自己打臉。
李雲瑤卻是不依了,拽著李夫人的袖子怒氣衝衝道,“母親,她們都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柳鄉?什麼圖謀?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雲瑤當然的什麼也不知道的,可李夫人此時也是有口難言。
孝宗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人把那芸娘送了出去,然後才又重新看向柳妃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柳妃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明樂冷聲打斷:“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後面的話還是由我來說吧!不過皇上此刻可以先叫人去三處宮門看看都是個什麼境況,然後一切的謎底就都會揭開了。”
孝宗狐疑的看她一眼,終究還是抵不過心頭困惑,對身邊內侍吩咐了兩句。
那內侍領命,就抱著拂塵快步離開。
柳妃和李夫人跪伏在地,暗中互相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
“皇上——”柳妃一咬牙,膝行過去抱住孝宗的膝蓋道,“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殷王妃逼迫的,她現在是過河拆橋,安排了這樣天衣無縫的一個局來陷害臣妾,臣妾百口莫辯。可是臣妾入宮整整三年,一直伴隨皇上左右,對皇上可是一心一意,皇上想想,若是我曾有過害您的心思,又豈會等到今天?又豈會等到叫人逼迫到了這般境地裡來?皇上,哪怕是您心裡再氣,至少看在臣妾為您生育了五皇子的份上,網開一面吧!”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