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的太久,約莫小半個時辰不到,就已經急匆匆的押解著一名五花大綁的侍衛從殿外進來。
赫然——
就是鼻青臉腫的盧賽!
紀紅紗見狀,腳下一個虛軟,險些站不穩。
“盧賽?”她失聲尖叫,像是一副打出所料之外的模樣,憤怒的就要衝過去。
這是要當眾殺人滅口嗎?
明樂心裡冷笑一聲,跟過去抬手一把拽住她,“娘娘莫急,當心摔著!”
她手上的力氣不是很大,但是要拉住紀紅紗還不在話下。
紀紅紗被她死死的拽著,脫身不得就狠狠扭頭看向她,由牙縫裡擠出字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欠債還錢而已。”明樂淡淡一笑,一手拉著她的手臂,一邊聲音緩慢而低沉的說道,“一年前你做了什麼心裡有數,你別以為時過境遷我就會忘了。別人欠我的,我都記著呢,不管過的多久,都總要連本帶利的給我還回來。”
她追著紀紅紗出來,兩個人此時已經到了外殿,再加上是背對孝宗,其他人並看不到她們之間的小動作。
紀紅紗露出駭然的神情,看著她言笑晏晏的模樣,忽而想起早時她在廣月庵裡對自己動刀子時候似乎也是這樣明朗而嫵媚的笑著的,驚懼之餘,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不覺得豎了起來。
“你這是以公謀私,今天的事不是我的做的。”紀紅紗咬牙說道。
她本想要推脫給芸兒和盧賽,不曾想下一刻明樂卻是微笑點頭。
“我知道!”她說。
紀紅紗一愣,狐疑的反問道,“你知道?”
這死丫頭不應該是趁機落井下石不放過任何一點機會的打擊自己嗎?
“是的,我知道,正如同我早就確定一年前的事情是你做的一樣,這一次的事情我也知道不是你做的。”明樂重複,忽而抬手溫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領口扯的有點凌亂的衣衫,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因為——這一次的事,是我做的!”
紀紅紗全身的血液凝固,僵硬的愣在那裡,完全一副見鬼的表情。
明樂卻不理會她的反應,一邊細緻的替她整理著衣襟,一邊在她耳畔吐氣如蘭的慢慢說道,“我說過,無論什麼人,欠了我的就沒有不還的道理,這些箭頭是一年前我就叫人照著打造好了的,想要找個機會還給你,不過後來事情太忙就給忘了,這一次算是碰巧了。”
“你——”紀紅紗一個機靈回過神來,猛地退後一步避開她的手,不可思議的尖聲道,“你這個瘋子!”
因為聲音拔高,引得內殿的孝宗和宋沛齊齊回頭看過來。
紀紅紗倉皇的想要轉身去和孝宗說,易明樂才是兇手,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可是看著明樂站在她面前越發燦爛明豔的笑容卻是腳下生根,完全的挪不動步子——
心中就是隱隱有種感覺,哪怕是自己抖出來,她也不怕,否則她怎麼會當著自己的面先把這些話說出來。
“娘娘,稍安勿躁,別忘了,您沒有證據!”明樂微笑的走過去,聲音依舊壓低,只限於兩人聽到,“所以,別輕易冒險,拉我下水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你想要脫身,就還是按照你原來的思路走——”
明樂說著,故意一頓,拿眼角的餘光斜睨一眼已經被侍衛推進去的盧賽,“一切都是這個奴才擅做主張,和您沒有關係。當然,如果也和我沒有關係的話,中午宴上的投毒事件,我也會替您保守秘密的。”
“你想誆我?”紀紅紗冷冰冰的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會那麼好心?如果我照你的話去做了,回頭你再過河拆橋的話——真當我是傻的不成?”
“你這樣想也對,畢竟你我之間夠不成任何的交情。”明樂點頭,撇撇嘴,金跟著話鋒一轉,遙遙的看了眼躺在裡面床榻上的紀浩禹道,“你的死活我本來是沒興趣理會的,現在就當是還你三哥一個人情吧。”
若是把大興國中內鬥的陰謀就此抖出來,勢必立刻牽動大興朝中整個政局發生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紀浩禹會故意受傷來幫她渲染做足了這場戲,不會是沒有要求的。
所以禮尚往來,在這一點上她必須妥協。
哪怕是要把孝宗打在姜太后身上的如意算盤給徹底拆了,卻不得不顧及著紀浩禹的“誠意”,不能叫他牽扯在內。
紀紅紗狐疑的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裡始終將信將疑。
她不知道紀浩禹和易明樂之間到底是存了何種微妙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