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好好想想貴妃娘娘的話,娘娘是您的生母,還有二殿下,他們才是你唯一的退路和保障啊!”
芸兒苦口婆心,字字句句也是設身處地的在為紀紅紗考慮。
然則紀紅紗又豈是個會聽人勸的?眼見著芸兒把她心裡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抖摟出來,臉色就越發的陰沉恐怖了起來。
芸兒心裡嘆一口氣,爬過去拽住她的裙角,繼續道,“公主,不要再把心力耗費在殷王那裡了,您現在與其是和殷王妃在這裡小打小鬧的鬥法,倒不如先完成了貴妃娘娘的囑託。荊王殿下會現身這裡,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並且他在這裡孤立無援,哪怕是真的會出什麼岔子,孝宗皇帝為了掩飾太平並且對咱們大興方面做交代,也只會盡力遮掩壓下風聲來。而公主您則不同,幫忙除掉了荊王殿下,日後二殿下登基,您就是不折不扣的長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盡天下一切的尊榮和富貴,這所有的一切,難道比不得一個對您無情無義的殷王宋灝嗎?”
一人之下,無限尊榮。
這樣的誘惑力,的確是足夠驚人。
紀紅紗的心思微動,但是轉念一想,目光之中還是滑過一絲近乎瘋狂的狠厲來——
不是這所有的一切抵不過一個宋灝,只是不甘心罷了!
想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偏偏是在宋灝的事情上叫她第一次嚐到了思而不得的痛苦。
如果宋灝只是不喜歡她也還罷了,偏偏還要看上那個處處與她作對的易明樂,這叫她如何能夠甘心?
思及往事種種,紀紅紗就越發的恨了,指甲用力的掐著掌心,眼神忽明忽暗的不知道在計較著什麼。
芸兒只當她是被自己說動了,略一遲疑就又要再接再厲的開口,“公主——”
“閉嘴!”紀紅紗突然聲色俱厲的瞪了她一眼,霍的起身將她一腳踢開,惱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就轉身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她似是又再想到了什麼,忽的又再止住了步子,回頭警告性的盯著摔在地上的芸兒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再要自作主張的替我拿主意,就別怪本宮對你不留情面。”
“公主——”芸兒看她那一臉古怪的神色,心裡突然就覺得不安,急切的的低呼了一聲,想要去追她,但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的緣故,稍一動作就又跌回地上,捂著胸口大聲的咳嗽起來。
紀紅紗腳下健步如飛,一把推開大門走了出去,很快就出了外面的小院,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之前留在外面守門的另一名婢女蘭琪神色不安的回頭看了眼屋裡,也急忙跟上她的步子離開。
待她前腳出了院子,芸兒的房門外面冷不防就有一道藍灰色的影子閃了進來——
赫然就是紀紅紗宮中的侍衛頭領盧賽。
盧賽一個箭步上前去把虛軟在地的芸兒抱起來,放回了床上,語氣關切道,“怎麼樣了?還好嗎?”
“沒事!”芸兒捂著胸口又咳嗽了兩聲,正色看向他道,“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院子裡的人都被公主支開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盧賽道,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盒藥膏給她額角撞傷的地方細細的塗抹起來,一邊問道,“你身上中的毒沒事吧?要不要我再給你找個可靠的大夫來看看?”
“沒事!”芸兒搖頭,“那藥粉的劑量是我交代給江廚子的,我自己心裡有數。當時我也只是沾了一點,又立刻裝作毒發讓太醫來診治,沒什麼大礙了,休息兩日就好。”
“那就好。”盧賽對她像是十分信服的模樣,她既然這樣說了,盧賽也就不再過問,只是還很不放心的扭頭往院子裡紀紅紗消失的地方看過去,道,“我看公主方才離開時候的樣子,你的話,她似乎是並沒有聽進去。”
“八成是了。”芸兒嘆一口氣,也是一臉的憂色,“看來公主對那殷王殿下的執念還是很深!”
“那現在要怎麼辦?”盧賽問道,“貴妃娘娘的為人你比誰都清楚,哪怕公主是她的親生女兒,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揹她的話——”
“說什麼呢?主子的是非也是你和我能夠背地裡議論的嗎?”芸兒神色一冷,不悅的沉聲斥道。
盧賽自覺失言,立刻就止了話茬,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芸兒閉目緩了口氣兒,心裡卻是飛快的計較著。
黎貴妃在宮中專寵二十餘年,其心機手段都非同一般,最是個說一不二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