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澤在這件事上只能背後使陰招,明面上最多也不過起個旁敲側擊的作用,否則也不會冒險來用紀紅紗那蠢女人佈局。
紀紅紗看到擺在案上的那兩把扇子已然怒火中燒——
她都做到這一步了,宋灝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分明就是當著整個天下人給她沒臉。
孝宗臉上的表情始終將信將疑,林皇后如坐針氈,一臉為難的回頭去看紀紅紗,“安成公主,您——”
她下意識的想問,你這扇子是不是給了別人記錯了,好在是話未出口已經覺出不妥,趕緊的住了口。
紀紅紗兩眼通紅,恨恨的盯著宋灝,然後一咬牙撲通一下跪在了林皇后的腳邊,悲慼道:“娘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種事,這扇子的確是當日我贈予殷王殿下的,後來他又著人送回來給我,您若不信,可以劃開這扇墜子檢視。”她說著,頓了一頓,勢在必得的拿眼角的餘光又掃了宋灝一眼,然後道;“自然可見分曉的。”
當日這扇墜子裡她是放了一首以宋灝的封號所作的絕句,以此表達心意。
之所以藏在扇墜裡而沒有寫在扇面上,一則為了表達含蓄,讓他覺得她的與眾不同,二則也是覺得宋灝那麼心思玲瓏的一個人,定然能夠發現其中玄機,算個意外驚喜。
只是東西送回去,卻未想到讓人給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
當然,也如明樂所料的那樣,這女人暈頭轉向死纏爛打的同時並不知道,這扇子過了宋澤的手之後裡面的芯兒就變了。
更當然,宋澤也不知道,他換進去的東西在今夜過了她易明樂的手之後,也是變了。
今天這裡擺的是孝宗壽宴,鬧成這樣已經十分的不像話。
孝宗冷著臉,林皇后不能看著冷場,只好點頭,把那扇墜子遞給她。
紀紅紗握著那扇墜子,唇邊牽起一絲冷笑,可拔下手上髮簪要去挑那絲線的時候突然怔住。
她知道這東西里面設了機關,所以動作十分小心怕觸到了,這一細看才發現,那墜子分明是已經被人挑開了。
她臉上表情先是一驚,然後像是慌了,手忙腳亂的掏出裡面那小團紙,隨後整個人都呆了呆,把那紙團握在手心裡,目光不由的再度移向宋灝,目光疾閃之下,是一抹詭異而得意的表情。
明樂一直拿茶杯掩著在觀察她的神色,察覺她眼中光影一閃,突然覺得不對勁,也側目過去瞄了宋灝一眼。
宋灝的目光卻未送給任何人,只就保持著他一貫疏離冷漠的姿態,一杯一杯的飲酒。
“你剛取出來的什麼我看看?”林皇后看了眼神色古怪的紀紅紗。
紀紅紗回過神來,臉上表情反而恢復了鎮定,把手裡的那個紙團遞過去。
林皇后捏了那紙團在手,剛要開啟,殿外忽然一聲尖叫聲響起,慌慌張張奔進來一個內侍,他跑的太急以至於那麼高的門檻都沒來得及邁過去,砰地一聲摔在了門口。
那人孝宗認得,是他在霽月軒留下的管事太監錢久遊。
之前被盜出來的東西,他便是交給這個太監送回去的。
錢久遊像是路上摔了跤,袍子上面沾了很多泥,褲子膝蓋也破了個洞,額頭上頂著個大包,淤血淤的十分厲害。
“小錢子!”劉公公見他這幅模樣進來,心知事情不妙,疾步過去攙他,“出什麼事了?”
“公公!”錢久遊哭喪著臉,當眾卻不敢聲張,急忙湊近劉公公耳邊說了兩句話。
“啊?”劉公公一個踉蹌,身子抖了抖,急忙過去回稟了孝宗。
這幾個人都不肯光明正大的把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看著,眼見著孝宗勃然變色。
“混賬東西!”下一刻他猛地拍案而起,大袖一揮指著正殿大門怒聲道,“給朕把殿門關起來,一個不落的,搜!”
門口侍立的太監宮女不由分說,一擁而上把四扇大門死死閉合。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在場百官震驚,命婦小姐們面面相覷,一片譁然之聲。
宋澤倒抽一口涼氣,站起來躬身一禮道,“皇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您這是——”
“可一不可二,你還好意思說!”孝宗怒極,砰的一個杯子砸裂在他腳下,指著他的鼻子怒聲罵道,“朕是怎麼囑咐你的?剛剛抓了個竊取軍機要案的假侍衛,你也不知道加強守衛給我看好了,你怎麼當的差?東西還沒送回去就先讓人半路給劫了?劫了!”
孝宗說著已經臉色漲紅,大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