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霧氣極薄,若不是觀察了極佳的人可能還輕易發現不了。
“小心!”宋灝的聲音一起,明樂也於瞬間在心裡慘呼一聲糟糕。
淡紅的輕煙一撲而出,她驚了一下,隨即被宋灝帶開。
那霧色極淡,瞬間已經在空氣中消失無蹤。
可是宋灝捂著她的口鼻卻沒有馬上收手,一直半拖半拉把她往旁邊帶了好幾步才重又停下來。
驚魂甫定,明樂下意識的抬眸去看宋灝,“你沒事吧!”
方才他往前推她那一下的時候,她的手是半擎在空中的,那煙霧飄出,剛好撲在宋灝的臉上。
“沒事!”宋灝淡然搖頭。
明樂微皺了眉頭,仔細的打量他。
見他眉宇之間一派自在的模樣,心裡的顧慮才緩緩壓下去。
她低頭去看手裡那個破碎的扇墜子,緊跟著卻是不可置信的冷笑一聲:“是毒藥?”
“可能吧!”宋灝的眼中斂了笑意,見她一直盯著自己非要一個明白,這才說道,“易老夫人大壽那天,我剛回京,午後進宮見老大的時候剛好大興的使臣都在,後來晚上回王府,就有人送了那把扇子過去。”
所以就是那次初見,大興的三公主便把眼前這位風華絕代的殷王殿下看在了眼裡?
一見鍾情,芳心暗許?
然後摺扇傳情,暗送秋波?
明樂心中瞭然,再想那日在雲雀樓偶遇宋灝的情形,心裡卻是一寒。
“那日我在雲雀樓見你,你就是去還她扇子的。”明樂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是!”宋灝坦然承認,“我讓柳揚還了她一次,她又讓人送去,說是我不要便讓我親自交還,就約了那天見面。”
“所以呢?”明樂玩味的扯了扯嘴角,“你去了,她人未到,然後那些灰袍客卻先到了?”
說什麼芳心暗許,卻不過一個紅粉陷阱罷了!
“是啊!”宋灝笑笑,神色之間卻沒什麼情緒,看不出喜怒,“那段時間大興的使團也不過剛到,我便沒有多想,後來事出突然,柳揚就引走了一部分人,我也趁機躲進暗道避了避。”
宋灝的輕功,之前在太后宮裡那會兒明樂見識過,應當不比他那個護衛柳揚差多少。
其實那日在雲雀樓見他之前,他倒也未必就不能逃之夭夭。
他留下,還是為了那把扇子,還有——
等著幕後那人出現。
而她,只是好巧不巧做了他一次擋箭牌而已。
“後來那扇子是您那三哥取走的?”明樂覺得好笑,也突然覺得有趣。
當時宋灝和大興那位三公主約定見面的地點應當是對面的四喜居,可是宋澤趕到時他卻在雲雀樓出現。
宋澤心中生疑,事後定然會再讓人潛回他們待過的那個房間檢視線索,然後不巧就撿到宋灝“一時大意”留下的那柄摺扇。
宋澤的人拿走了扇子,今日卻又攏在了大興三公主的袖子裡——
當真,有趣!
宋灝但笑不語,算是預設。
明樂仔細回味了一遍當時的情景,隨即瞭然:“我記得當時你曾拿那扇子擋過暗器,可是鐵質的暗器撞擊扇骨卻絲毫沒對那扇子造成損傷。”
“你倒是眼尖!”宋灝出一口氣,拉過她的手,一邊取過她手裡捏著的扇墜一邊道:“那扇骨是用世上罕見的‘鐵木’所致,而這種植物在大鄴國境之內是沒有的,只產在大興國都附近的一處山谷裡,並且為大興皇室所控,平常人不可能得到。他拿到了扇子,自然就會追查來歷,沒什麼奇怪的。”
明樂抿抿唇,也不多言,湊過去看那個扇墜子。
這種繡制而成的扇墜子和香囊類似,是用兩片繡好的布料貼合在一起縫製而成的,內裡中空。
而為了保持墜子掛在摺扇上面的垂感,裡面的填充物一般都會選擇密度比較大的重物,比如打磨好的玉石或者特殊的植物種子。
可是這個扇墜入手卻是軟的,說它軟,捏起來卻又沒有棉花等物的那種起伏,更像是塞了紙條一類的東西進去。
明樂的本意不過是想偷了這個墜子,然後扇子沒了標識,那大興的三公主便沒有辦法在今晚的事情裡頭摻和了。
卻不想,這墜子裡頭竟然另有玄機。
她挑破了那扇墜,本來也是一時興起,以為裡面會是情詩之類的東西,想拿來逗逗宋灝這個冷麵神。
但現在看來,這裡面怎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