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家主子無禮,但每個人卻都視而不見,反而是柳揚盡職盡責的解釋道,“屬下奉命去侯府請人,易少爺說怕長護衛辦事不妥當,所以紆尊降貴親自過來了。”
宋灝不動聲色的看了易明爵一眼,不置可否。
根據長安的調查結果,既然易明樂嚴令禁止易明爵插手賭坊的事,那麼只怕他來都未必管用。
易明爵也不傻,尤其是對宋灝這人,他從來都帶著天生的戒備心理,所以他不信這人會不去查他們姐弟的底。
他也不拐彎抹角,只從懷裡掏出半張銀質的面具蓋在臉上。
唇紅齒白的少年,一身月白錦袍皎皎如玉。
他在身形上比明樂要高小半個頭,但因為是雙生子的緣故,臉型卻有七八分想象,在這樣帶了面具五官朦朧的情況下,不常接觸的人要在晚上分辨出來很不容易。
而這座賭坊,明樂的確也只來過區區幾次而已。
“這樣看來,你們姐弟倒是很有幾分相像的。”宋灝道,語氣淡淡,目光中卻難得帶了幾分欣賞。
“哼!”易明爵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舉步就往門裡走,一邊才又慢慢說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雙生子,我瞭解她的每一個習慣,動作,甚至是眼神。”
言下之意,就是叫宋灝安心,他在這種情況下冒充明樂可謂萬無一失。
宋灝聽著他不甚友善的語氣,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覺得這少年的話裡摻雜了十分強烈的佔有慾,像在宣誓主權一般的霸道冷漠。
隨即,他一笑,略一頷首款步跟上,“如此自然再好不過,那便麻煩易少爺一次了。”
易明爵沒再接話,兩人一前一後朝裡面的院子走去。
易明爵的自信不是空穴來風,再加上有熟悉這裡每一處機關佈置的長安隨行,裡面幾位管事也不多事。
長安輕門熟路的開了後堂的暗室,過七重門,然後從賬房那裡書櫃後頭的隱秘小樓梯上去,把兩人帶到了第一院賭場大廳三樓的迴廊上。
俯視下去,大堂裡還是聚了滿滿的賭客,叫囂聲喊殺聲不絕於耳。
彼時三更,宋澤居然還滯留不去,靠著一把墊著金絲軟枕的寬大太師椅,在當中那張大長臺子邊上佔了一席之地。
他自己一直姿態慵懶的靠著沒動,身後兩個小廝端茶遞水的服侍,同時還有賭坊專門派了夥計尊照他的吩咐來回的下注收銀。
因為他身份特殊,賭桌上他所佔據的位置兩側各自留了三人的席位,沒人敢往他身邊靠。
這樣的視野之下,從樓上俯視下去的效果就比較明顯了。
宋灝和明爵兩個默不作聲的看了幾局,明爵方才沉吟出聲,“在這個地方,他玩的不算大,三千兩的本錢,收馳有度有輸有贏,看這樣子,似乎是想一直這麼玩下去了。”
賭博一事,如果連贏了錢都懶得自己親自動手去收,那就說明他對此道是真的沒有什麼興趣。
而且賭桌上往來活動的銀錢也不多,就更不可能是為錢來的了。
這個位置,雖然隱蔽,樓下的人如果所站的角度不合適即使是仰頭也很難發現,但宋澤畢竟是有備而來,兩人也不好呆的太久,就轉身退回了後面的房間裡。
房門合上,易明爵對長安使了個眼色,長安就原路下樓去了。
宋灝見他不走,也就跟著留下,隔著窗子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道:“本王聽說令姊似乎不願意你插手這間賭坊裡的事情,那麼今日你帶我過來,不會給你惹麻煩嗎?”
“麻煩?你明知道會有麻煩,不還是跟著我來了嗎?”易明爵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轉身走到另一側的窗前推開後面臨水的窗戶俯視下去,聲音冷漠道,“既然你已經查過我們姐弟的底了,那咱們就長話短說。今天既然你三更半夜來這裡,就說明這次惹的事對你來說也是件麻煩,既然目標一致,這一次咱們就聯手合作一次,解決掉。但是從今以後,我不准你跟我姐再有任何來往。”
這少年的語氣冷淡卻堅定,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對方是宋澤,皇親國戚,堂堂惠王,但從這個少年口中吐出來的話,就好像殺了他,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從這個說話的語氣上,你們姐弟倆個倒是很想。”宋灝突然就笑了,笑過之後俯身坐於桌旁,信手拿了一隻杯子饒有興致的在手中把玩,“可是你應該知道他的身份,如果那麼容易就除掉他的話,我也不用費事三更半夜跑到這裡來了。”
“只要誘餌的分量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