賂,又享樂了幾日,趁他們鬆懈之際帶趙繼東出門暗訪。但他萬萬沒想到路上會遇見流寇伏擊,若非錢芳菲派了幾十個暗衛保護,怕是早就沒命了。然而暗衛只負責保護他,卻不會管旁人,奔逃過程中將趙繼東扔進了流寇中,被亂刀砍死。
一位親王外加正經的國舅爺死在西南地界,皇上必然會派人徹查,西南總督又驚又怕,連夜使人去搜尋,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山溝裡找到昏迷不醒的齊瑾瑜。只見他臉上割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堪堪擦著眼尾而過,皮肉已經翻卷化膿,治好以後定然會留下猙獰的疤痕,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剁掉半截,正不停往外滲血,就是僥倖不死,整個人也廢了。
西南總督內心哀嚎,知道事情恐怕難以收場。現在的皇上可不是三年前的皇上,他要是發起怒來,整個大齊國都要抖三抖,更何況西南這一畝三分地。完了,最擔心的一天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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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砍死趙繼東; 砍傷恭親王的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京城。西南總督為了將功折罪,派遣軍隊四處圍剿流寇; 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竟意欲將流寇窩點附近的百姓都屠殺乾淨; 卻在剛動手之際就與一群黑衣人對上,反倒損兵折將,狼狽敗逃。西南百姓連年遭受饑荒之苦,卻還要繳納高額的賦稅,養肥了西南的一眾狗官,換來的卻是無情的殺戮。泥人尚有幾分土性,更何況西南一帶的百姓本就民風彪悍。
不知受了誰的煽動; 百姓們拿起鋤頭砍刀; 勢要推翻大齊暴政,從最初的幾百人,慢慢發展成幾萬人的大軍,連夜就攻下好幾座城池; 殺了地方官和土豪劣紳; 將田地佔為己有。西南總督本想滅火,卻沒料到火反而越燒越大,竟是無論如何也兜不住,這才使人給京中送信,旋即於當日夜晚自刎而亡。他這一死,本就亂象頻出的西南官場更是變成了一堆散沙,有的官員效仿總督自盡; 有的官員連夜收拾細軟逃命,有的官員閉門不出,書寫辭呈,敢於站出來遏制民變的人一個沒有。
周允晟收到奏報時,西南百姓已全境譁變,短時間內集結了十萬大軍,正與西南周邊的駐軍抗衡。周允晟在朝堂上大發脾氣,差點連御桌都給砸了,一面調兵遣將壓制民亂,一面宣佈要親自去西南處理此事。
君子不立危牆,更何況是一國之君,皇上若是出事,大齊就徹底亂了。朝臣們紛紛跪下勸諫,卻攔不住盛怒中的帝王。周允晟欽點趙玄、羅震等大臣隨行,又命幾位閣老留下監國,這便宣佈退朝。
太后速速命人將他請去慈寧宮,一雙渾濁的眼睛已哭得通紅,“皇上,哀家雖然不是你生~母,但你捫心自問,哀家從小到大可有虧待過你?當初先帝駕崩,便是哀家拼盡全力扶持你登基,你別的不記,這份恩情總還記得吧?哀家的瑾瑜現如今在西南受苦,你可要把他全須全尾的接回來啊。算哀家求你!”
短短一年時間,晟帝就將她手裡蓄積了幾十年的勢力剪除的一乾二淨,她就算懷疑兒子遇險是晟帝動的手,也不敢與他撕破臉皮。他要是真被惹惱了,說不準兒子就埋骨他鄉了。
“母后放心,朕一定把他平安帶回來。”周允晟點頭應諾,心中卻暗暗感嘆齊瑾瑜命大,連趙玄派去的暗衛都拿他毫無辦法,不愧為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
趙碧萱得到弟弟殞命,恭親王重傷的訊息,立時昏倒在佛堂裡。她的大宮女拼了一條性命偷溜出慈寧宮,在養心殿外攔住皇上,求他去看貴妃一眼。
“罷了,念在趙繼東為國捐軀的份上,便解了貴妃的禁足。去,把貴妃接回鳳儀宮。”周允晟不以為意的甩袖,並未流露出任何疼惜之色,更沒提要去鳳儀宮安慰貴妃。
大宮女見此情景,救下主子的喜悅之情轉瞬消失大半。若是以往,別說貴妃受了刺激暈過去,便是眼眶微微一紅,皇上也會亂了方寸,哪像現在,雲淡風輕的語氣竟好似趙家只是死了一個無關輕重的下人,而非主子的嫡親弟弟。大宮女還在愣神,帝王已經回了內殿,幾個體格彪悍的侍衛提著刀往門口一站,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肅殺之氣。
這讓她越發感覺到了今日與往昔的不同。以往養心殿的侍從看見鳳儀宮的人來了,哪個不是屁顛屁顛的迎上來奉承,因為他們都知道伺候好貴妃比伺候好皇上更管用。思及此處,大宮女倒抽一口冷氣,這才意識到自家主子究竟站在怎樣萬劫不復的深淵邊緣。她在宮中的權利和尊榮,竟已然凌駕於皇權之上。她一介宮妃,憑得是什麼?
自然憑得是皇上的寵愛。然而這份寵愛一旦消失,她曾經的一言一行都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