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發了銅雷,怕是也炸他不死。這銅雷的威力他曾在南疆見識過,也知道銅雷丟了兩個,如此一來他不但會懷疑獸人谷所得龜甲的真假,還能想到有人也在搜尋龜甲天書,只要略動腦筋就能想到是我們所為。”
諸葛嬋娟將拾到的木柴遞給南風,“想這麼多,不累呀?”
“當然累,但累點兒總比死了好。”南風又道,“他只要猜到此事是我們所為,就能想到我們既然尋找龜甲天書,就一定掌握了重要的線索,甚至能夠猜到我手裡有龜甲天書。”
“有道理。”諸葛嬋娟點了點頭,“不過不管他知不知道你手裡有天書,都不會輕饒了你。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先前那處山洞正對水潭,只要水雷炸響,便是炸他不死,氣浪也會將他撞進水潭,水裡的那隻異類那時想必已被驚醒,氣怒之下必不能輕饒了他。”
諸葛嬋娟如此一說,南風心裡輕鬆不少,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撿了柴草,生了篝火,洞裡暖和許多。
諸葛嬋娟倚牆坐著,南風自篝火旁看那鹿皮地圖,看罷地圖,又拿出三片龜甲逐一檢視,這三片龜甲有兩片是天元子留下的,有一片是他自獸人谷得來的。
三片龜甲的形狀並不完全相同,獸人谷的那片邊緣被打磨過,很容易區分,天元子的那兩片差別不是很大,但他也能區分出來,他當年在長安客棧的炕下摸出來的那片較為光亮,這是常年撫摸沾上了手上的油脂所致。另外一片色呈灰白,沒有光澤。
發亮的這片龜甲是自許雲峰處得來的,這片龜甲原本屬於東面那處洞府,徐昆拿到這片龜甲之後對其進行了參悟,並且悟有所得,成為絕頂高手。
發灰的這片應該是許雲峰與天元子聯手尋得,自哪裡尋到的不得而知,對其進行參悟能夠有何收穫也不清楚。
第三片是獸人谷得來的那片,這一片原本應該落在花刺兒的先人手裡,那人也對這片龜甲進行了參悟,花刺兒所用的御獸之術想必就是其先人參悟龜甲天書而得來的。
眼下有這樣一個問題需要推敲,那就是這九片龜甲記載的內容有沒有差別,具體的差別自然是有,因為每片龜甲上的文字都不一樣,字數也不相同,字數最多的是徐昆得到的那片,有四十多個古字,字數最少的是色呈灰白的那片,只有十幾個。
所謂差別,指的是這些龜甲所載內容有無本質不同,徐昆得到龜甲之後參研出了高深武功,而花刺兒的先人得到龜甲之後卻參出了御獸之術,剩下那些龜甲記載的會不會也是某一方面的技藝。
仔細想來,這種可能性不大,九片龜甲所記載內容的本質應該都是一樣的,並不侷限於某一方面,之所以參習之後出現了不同的結果,是因為參習天書的人著眼之處各不相同,徐昆原本是跑堂的夥計,見多了江湖中人,對高深武功是心存嚮往的,所以他自龜甲天書裡看到並得到了絕世武功。
而花刺兒的先人住在西南蠻荒,見多了兇猛野獸,自然希望能夠控制這些野獸為己用,心存此念,就自龜甲天書裡看到並得到了御獸之術。
正如天元子所說,這九片龜甲為萬法本源,修行總綱,包羅永珍,心中有什麼,就能自其中看到什麼。
往火堆裡扔了幾根木柴,南風再度拿起其中一片龜甲,看幾眼就閉目片刻,隨後再看幾眼,再閉上眼睛。
見南風時而睜眼時而閉目,諸葛嬋娟誤以為他困了,“別看了,睡會兒吧。”
南風點了點頭,轉而繼續之前的舉動,實則他並不困,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記住龜甲上的文字,他不認得這些文字,而此時不但要記下文字,還要記下具體的筆畫。
龜甲上的古字很明顯是刻上去的,但細看之下不難發現,這些古字都遵循著龜甲固有的紋路,其情形與覆紙拓印極為相似,後天的刻畫只是為了讓原本的紋路更加清晰。
想要記住不認識的文字並不容易,想要記住每個字的具體筆畫更加困難,但困難只是不容易做到,只要下了功夫還是能做到的。
辰時,南風將先前端詳的那片龜甲投入篝火,目不轉睛的看著它自篝火中慢慢變白酥化。
“什麼味兒?”胖子皺鼻吸氣。
南風沒有接話,龜甲焚燒發出的並不是骨甲的焦臭,而是類似於檀香的特殊氣味。
諸葛嬋娟聞聲醒了,循著南風視線看到了火中的龜甲,驚叫起身,“你怎麼把天書燒了?”
南風注視著火堆,“不為他人所得,才是真正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