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嗎?也許是,一個初生兒,從不曾與他的父母交流過,但是從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承受了父母雙親全部的愛。然而,像他與李光水這樣並沒有一絲血緣,李光岑,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看待?
楊浩一時有些茫然起來,李光岑恢復了平靜,淡淡一笑道:“浩兒,為父知道,你其實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也不會這麼快接受我。你相信日久人心,老夫卻相信一見如故。老夫不勉強你,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真心實意地喚我一聲義父”那麼,老夫就再無遺憾了””””說完,他打馬一鞭便馳下了山坡。山坡下,木恩等十幾個大漢正靜靜地佇馬等候,※※※※※※※※※※※※※※※※※※※※※※※※這次與野離氏的會面,楊浩已成功地說服了蘇咯,為蘆河嶺的百姓們暫時解決了來自党項七氏的危機。蘇咯已同意回去後約齊七氏族長,來晉見李光岑大人,同時派遣信使“再一次,向夏州“臣服”。
草原上的戰爭遠比中原要簡單的多,這倒並非因為草原上的人心思簡單,而是因為草原上的社會結構、政治架構與中原的農耕社會完全不同,體制遠沒有中原那樣健全,頭人也無法對部屬像中原那樣進行嚴密的控制。
所以草原上的戰勝者只需要臣服,沒有可能去對戰敗者進行完全的控制和管理。你臣服了,那就在你的族群活動區域內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就是,仗打完了,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鬆散的社會結構、逐水草而居的流浪生活,使得各部仍然擁有相當大的自主丨權。因此党項七氏只要拱手臣服,戰火就會消散,而党項七氏對本部族仍然擁有絕對的控制權,而不會受到夏州李氏的挾制。除非,夏洲打的是滅族的主意,或者吞併諸部,而現在的夏州,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
楊浩要求党項七氏向夏州臣服當然那只是權宜之舉,儘管如此,他還是費了好大 力氣才說服了倔強的蘇碦及其族中主戰得諸位大人 。楊浩開出的條件,描繪的前景,的確讓這些骨頭 最硬的草原漢子也無法拒絕。
党項七氏原本就極貧困,夏州要他們每年貢獻的牛 羊,皮毛,財帛數量又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所以忍無可忍是他們就發兵反叛,被打敗了就繼 續苦捱這個戲碼總是週而復始的不斷重複上演著。
楊浩要他們暫且對夏州表示臣服,偃旗息鼓重回牧 場,然後暗暗積蓄力量,待到兵強馬壯,軍械齊全 ,那時再七部會盟向夏州發難。至於這臥薪嚐膽, 蓄積力量的途徑,就著落在蘆河嶺上。
草原上的物資,其實販賣到中原是有利可圖的,問 題是與草原的通商途徑一直是牢牢的把握在夏州手 裡的。党項七氏只能把他們的物產廉價出售給夏州 ,由夏州輾轉運去中原販賣,,這些物產即便經過 折氏地盤再進入中原,中間層層抽取重稅,最終所 得仍比付給党項七氏的金錢超出十倍不止。
夏州拓拔氏實際上是抽了党項七氏的血灌輸到自己的血脈中,保證了他們始終比其他七氏強大,党項七氏一面把自己的敵人培養壯大,一面苦於無法掙脫他們吸血似的盤剝,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解決的辦法。公開抗拒夏州,又無法擊敗夏州,他們得到的不但是夏州的征討,而且連鹽巴、鐵鍋、布匹等一些生活必需之物都要失去著落。
出於種種考慮,折家沒有用武力奪回麟州,二十選擇了與楊家結盟,他們雖然出於共同的利益關係和對夏州李氏的忌憚而結成了親密的同盟,但是彼此之間的關係畢竟不能如同一家,而且他們在結盟的同時,在彼此邊境原本也都屯結重兵以做防範的,對往來兩州的行商客旅更是限制極嚴,這種狀況直到比折御勳年長一歲的大姐嫁給了楊信長子楊繼業,這才緩和下來。
蘆河嶺位居這塊富饒的三不管地帶,是出於這種政治、軍事原因才形成的。為了避免刺激其他兩藩,三藩甚有默契地都不把自己的勢力延伸過來,這樣,蘆河嶺這種看似姥姥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尷尬角色反而成了一層保護色,使他們以相對中立的優越地位可以起到左右逢源之效。
蘆河嶺可以透過這個與三方直接接壤的地方,暗中購買党項七氏的皮毛、牛羊、草藥等物,以比夏州更便宜的價格販往麒、府兩州和中原。再把 党項七氏必須的鹽巴、茶葉、布匹,甚至一些武器,秘密販賣給他們,壯大他們的實力。而這些事,折楊兩藩既不方便自己出面,一旦親自插手也無法均衡分配彼此利益,雙方都信不過、都不會過分接近的蘆河嶺漢民就成了最合適的中間人。
楊浩的意思是,蘆河嶺是漢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