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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榮俘獲。柴榮對其優容有加,有心招納,皇甫暉不肯就範,身負重創卻不肯醫治,數日後傷重而死。

皇甫繼勳是忠臣之後,所以李煜對他十分信賴,對他不斷擢升,如今成了金陵防禦。只可惜虎父犬子。皇甫繼勳既無其父的勇武,也無其父的忠心,對與宋為敵悲觀的無以復加,壓根沒有什麼戰意。

在他看來。北人尚武之風強於南人,南北之戰,註定了北勝而南敗。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規律,所以向宋稱臣,實是唐國最好的出路,是以楊浩雖倨傲無禮,皇甫繼勳不但不惱。反而笑容可掬,似乎這正印證了他一貫的論調:一個文官書生尚且如此,北人之荊悍可想而知,不可敵之。不可敵之。”

飄香樓上,一曲琵琶如泉水鳴澗,叮叮咚咚跌富流淌,高踞尚位的那位文袍士子卻是愁眉緊鎖,絲毫沒有愉悅之色,倒是隨著曲聲,一連灌了三杯酒下肚。

這人五旬上下,面容清輩,瞧來風雅不俗,只是眉宇間一片憂容,也不知有甚麼不開心的事情。那妙齡少女一曲撫罷,將琵琶交予一旁侍女。款款走到他身旁坐下,伸皓腕為他斟酒一杯,妙眸橫也,嫣然說道:“樞密大人平素最喜聽奴家撫曲,今日怎麼滿臉不悅之色,可是奴家的琴曲不合大人之意麼?”

那位樞密大人謂然一嘆,喃喃地道:“愛卿的琴曲仍是一如既往般妙不可言。可是我唐國氣象,卻是今非昔比,一日不復一日了,本官心生感慨,怎能不生憂慮?”

那位樞密大人說罷。舉起杯來又一飲而盡。

“樞密大人”那歌女幽幽的想要解勸。卻又不知該如何啟齒。

那樞密大人悽然一笑三“什麼樞密大人。如今樞密院已降格為光政院。本官”如今是光政院輔政,呵呵,笙寒姑娘,你還是叫我輔政大人。聽著順耳一些。”

那歌女望著他,脈脈不能語,只是為他輕輕又斟滿了酒。

這個樞密大人,姓陳名喬。字子喬,是唐國朝中柱國之才,中主李螺臨危時曾對皇后及諸子說:“此忠臣也。他日國家急難,汝母子可託之。我死無恨矣”

李煜嗣位後,任命他為吏部侍郎翰林學士承旨門下侍郎兼樞密院使。如今唐國向宋稱臣。所有衙門降一個規格,樞密院改名光政院,他這個樞密院使就成了光政院輔政了,不過仍是總領唐國一切軍國大集。

陳喬攬住美人兒香肩,苦笑道:“韓熙載這老貨,是個有福氣的人吶。他做宰相,荒誕不經。盡享福貴,未等宋人兵戈向南,便舒舒服服地去了。如今剩我一人,兼領文武。承如山重任,唉,他日辭廟伴帝,成宋人之虜的恥辱,恐要陳喬來一力承擔了。”

笙寒姑娘一雙娥媚微微蹙起。輕輕說道:“大人,如今我唐國不是已經向宋稱臣了麼,宋人還會來出兵伐唐麼?”

陳喬苦苦一笑,說道:“趙匡胤要的,是江南富庶的土地和子民,不是一個朝貢稱臣的江南國主,他的野心若僅止於此,就是我陳喬都要看輕了他。可惜了。皇帝聽不得忠言,聽不得忠言吶。”

他潁然搖頭,漫聲吟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來,美人兒,咱們且盡今日之歡,明日之事。明日再說罷。”

說完一攬笙寒細若嫩柳的腰肢。笙寒姑娘舉杯啜了口酒,便向他嘴巴迎去。要來一個香豔的皮杯兒哄他開心。

兩人嘴唇網剛一觸,就聽樓下有人大喝道:“混帳東西,本將軍今日宴請的佳賓何等尊貴。怎麼使這些庸脂俗粉前來應承?笙寒呢?那孃兒一管細腰、兩片薄唇,方具我江南美人風韻,還不喚她出來陪侍本將軍的嘉賓?”

只聽一個婦人聲音道:“皇甫將軍息怒。笙寒姑娘正在陪侍一位貴客。奴家院中其他的姑娘盡皆喚來,聽憑將軍擇選就是。”

“服侍我這貴賓的人,自然要選你這樓中第一美人兒,老虔婆,你是不是不想在此金陵城裡混了,本將軍身為金陵第一武臣,麾下雄兵數萬。連我都敬若天人的貴賓,容得你如此怠慢?我管她在陪誰,把她給我喚來。否則,本將軍便召兵來,拆了你這飄香樓。”

陳喬眉頭一皺,推開笙寒。隱著怒氣便向樓下走去,笙寒急急追了兩步。忽又幽幽一嘆。停住了腳步。

楊浩坐在一旁,冷眼旁觀,但見皇甫繼勳囂張,卻只是不語。他本不是這樣性格的人,但是此番南來。他有意乖張狷狂,如果這時息事寧人。行止未免前後不一,要惹人生疑了。是以不動聲色,只是一旁坐著。

皇甫繼勳得罪不得。樓上那位樞密使又何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