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御勳鬚髮皆飛,怒目慎道:“你說甚麼?”
王繼恩悠然道:“折將軍,你看清楚,如今你折家滿門都在我的手中,他們的生與死,可都在你一念之間呀。”
王繼恩向帳外一指,折御勳回頭一看,就見折家老少盡皆五花大綁,被按伏於中軍大帳兩側,折御勳倉惶搶出帳外,就見折家老少一字排開,足有數十丈開外,每個折家人後面,都站著兩個押解計程車兵和一個手執雪亮鋼刀的劊子手,折御勳登時臉白如紙。 王繼恩領著一幫侍衛跟了出來,悠然笑道:“折將軍,若是折家上下百十口人,(人人都愛十三娘)於此時此刻同時屍首異地,你說那場面,是不是很壯觀吶?”
折御勳渾身簌簌發抖,只是不語,折家的人是按照身份地位的重要,從帳口向外排開的,被綁在帳左第一人,就是白髮蒼蒼,枯如老鶴的折二太爺,折二太爺又痛又悔,聲淚俱下地叫道:“御勳吶,都是因為我這老傢伙,才害得折家上下被人一網打盡吶……”
旁邊折三太爺卻是老而彌姜,怒聲喝道:“老二,此時還說這些做甚麼,沒得叫人笑話。御勳,咱折家統治雲中兩百年,威風了兩百年,該享的榮華富貴、權柄地位,都享用過了,天下的好處,還能都叫咱們佔了不成,今有此報,也沒甚麼了不起,他們要殺要剮都由得他們,挺起脊樑來,咱折家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向人彎腰服軟。”
王繼恩晃了晃手中的卷軸,微笑道:“折將軍,可肯依我之言吶?”
折御勳臉白如雪,眸子卻赤紅如血,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王繼恩唇角漸漸綻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他慢慢舉起手,突然向下一揮,“嗵”地一聲鼓響,站在大帳最外端的一個刀斧手刷地一下舉起了鋼刀,毫不猶豫地劈了下去。
被砍的折家人自始至終沒有吭出一聲,只見一腔血湧,人頭落地,折御勳的心一下子絞緊了,赤紅的雙目中蘊起了淚光。
“嗵!”又是一聲鼓響,另一側盡頭的劊子手又揚起了手中的大刀……
五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當第六通鼓聲響起的時候,折御勳終於崩潰了,那都是他的骨肉親人啊,折御勳心如油潑,慘呼一聲道:“住手!”
王繼恩微笑道:“折帥可是回心轉意了?”
折御勳一雙赤紅的眸子狠狠地瞪著王繼恩,老牛一般喘著粗氣道:“好,我……我寫……”
王繼恩得意地笑了一聲,揚聲道:“來人吶,給折帥搬來一張書案。”
當下就有幾名兵士搬來一張几案、蒲團,又擺上文房四寶,鋪開紙張,王繼恩將手中的卷軸交予一名侍衛,就在折御勳面前展開,折御勳抓起筆來,依著那捲軸上所言,奮筆疾書起來。
折家的人卻不明白王繼恩要他寫些甚麼,折二太爺憤然呼道:“死則死已,御勳吶,什麼都不要答應他們。”
折老四則瞪著蕭晨喝道:“府州已落入你們手中,我折家滿門也已成了階下囚,你們還想要什麼?”
王繼恩細聲慢語地微笑道:“幾位老人家稍安勿躁,折帥現在做的,正是要保你一家太平富貴呢。”
折御勳把牙齒咬的格格直響,只是奮筆疾書,並不搭一言,一張奏表匆匆寫就,折御勳懸腕執筆,盯著奏表末端一【pian】空白,定定出神半晌,這才署上自己的名字。
侍衛立即扯過奏表,交到王繼恩手上,王繼恩展開奏表,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眉開眼笑地道:“好,好好,官家等得急著呢,呵呵,朝廷十餘萬大軍,可都在等你折大將軍這張奏表啊。”
王繼恩將奏表捲起,立即有人遞上一個捲筒,王繼恩將奏表裝入,封好,立即交予一名心腹侍衛,沉聲喝道:“以八百里快騎,急送汴梁!”
“遵命!”那侍衛雙手接過,倒退幾步,翻身躍上早已備好的一匹戰馬,打馬揚鞭,由幾十名侍衛護送著離開了軍營。
王繼恩滿面春風,又對摺御勳笑道:“折將軍,稍候,本官會派人把你一家送往京師。呵呵,折帥是個聰明人,你該知道,只要你乖乖聽官家的話,那麼……你活著,遠比死了更有用。等官家接到你的請兵奏摺,折家滿門都會安全了,官家會賞你一幢華麗的宅子,賜你一個顯赫的官職,以顯皇家胸懷的……”
“哈哈哈哈……折御勳忽然一躍而起,仰天大笑,王繼恩嚇了一跳,恐他驚起傷人,連忙退了幾步,只見折御勳兩眼發嶽,喃喃自語道:“一幢華麗的宅子,一個顯赫的官職,嘿嘿,哈哈,那我就要當一個折家祖上最顯赫的官職,我要做折蘭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