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聲音,不斷迴盪在寶殿之內。
可袁承善並沒有回話,依舊噙著笑意,看著他們二人,連眼神都未曾有半點漣漪!
“沈師弟,你看那兒!”
蔣靈楓手指朝角落處一指,沈墨循著將視線看了過去,就看到那頭吊死鬼魔魂將,也端坐在了小一號的蓮花臺上。
原本以渾雜濁氣,凝絕而成的衣袍,正緩慢的變化著形狀,不斷趨向於寶殿內眾人身上所披袈衣。
而它面容也有些許改變,即便舌頭吐得老長,臉上依舊泛起了祥和笑意。
原本渾噩的眼神,也再度湧現了靈性光芒,緩緩朝二人望來!
“袁殿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墨低語一聲,隨即撐著青雲傘,緩緩向後退去,“蔣師姐,莫要入殿。我們馬上離開此地!”
蔣靈楓微微點了點頭,也滿臉戒備的退向外頭。
可就在這時,寶殿上百多道人影,齊齊大笑起來,包括袁承善和剛才坐上蓮花臺的魔魂將。
伴隨著陣陣朗笑聲,一隻只金色渾雜著黑光的甲蟲,從它們眼中、耳中、口中、鼻中爬了出來,張開翅膀朝沈墨二人撲飛而來。
“嗡!”
“嗡嗡嗡!”
眨眼間,金黑色甲蟲便充斥了整座寶殿,猶如蝗潮般鋪天蓋地,數不勝數!
見此模樣,沈墨和蔣靈楓,都不再猶豫,邁開腿朝山下狂奔而去。
只是,這些金黑甲蟲速度奇快,堪比靈海境修士打出的仙術。
“快走!”
沈墨急吼一聲,手中青雲傘飛速舞動起來,將大片甲蟲排成了光屑。
這些甲蟲,似乎沒有實體,化作光屑後沒一會兒,便黯淡下去,消失不見了;且帶給沈墨的感覺,有些陌生又熟悉,似乎有點像佛門神通【殊勝】和魔性本源的混雜體!
“蔣師姐,你對佛道修士知曉多少?”沈墨一邊揮動青雲傘,拍死大片金黑甲蟲,一邊疾聲問道。
“唰!”
“唰!”
“唰!”
蔣靈楓手中誅魔劍,揮出一片劍花,將近身的百餘隻甲蟲斬得稀碎,才快速回道:“宗門古籍,並未對佛修有太多記載。”
“我在赤炎國行走,也從未遇到過佛道修士!”
“不過,我知曉他們,應當是從極西之地過來的。”
“自從兩千年前,西邊被未知存在打成一片絕靈之地後,便鮮有佛修東行而來……”
她知曉的有關佛修之事,不比沈墨要多!
若古籍記載無誤,那這座疑似為佛寺的建築,包括懸空仙山,大機率在這片海域存在了兩千多年。
僅知曉這些並沒有什麼用處,沈墨心念快速流轉,而後發現了一處被他不經意忽略的細節。
在用青雲傘揮拍死甲蟲時,他明顯感受到了【殊勝】天命,對他的加持!
而這道特殊天命,針對的乃是妖邪天魔……也就是說,這些甲蟲,大抵也屬於這一類存在,而並非純正的佛門手段。
正當他苦苦思索對策時,蔣靈楓斬殺不及,被一隻金黑色甲蟲鑽入了耳竅。
下一瞬,沈墨便看到,她身軀立馬僵直在了原地。
同時,其口鼻耳等七竅,都溢位了金色光輝,且金輝之中,又帶著一絲不詳的黑光!
“遭了!”
沈墨心中暗叫不妙,他大抵也推測到了,被金黑甲蟲入體的後果。
極有可能會淪為殿中諸多生靈一般的存在,是生是死不知道,反正此生是別想離開這座宮殿了!
但眼下,他別說是相助蔣師姐了,連他自身,都有些泥菩薩過江。
無窮無盡的金色甲蟲,殺之不絕,撲之不滅……僅多支撐了幾個呼吸,沈墨就被一直甲蟲飛入了眼中。
……
家徒四壁的茅草房內,一名蓬頭垢面、渾身散發惡臭的青年,躺在破床板上,自他有記憶以來便是百病纏身。
傷寒、風寒、毒瘡、痢疾、肺癆、天花……世俗凡人所能經歷的病痛,他幾乎都患過,有些痊癒了,有些至今還在與他糾纏。
常年居於病榻,與藥物為伍,令他身體與心力,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咳咳!”
青年一陣劇烈咳嗽,咳出了渾濁不清的痰液,還混雜著一絲絲血水。
“我……這是要死了麼?”青年被咳嗽嗆醒了過來,想要抬手去夠擺在地上、又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