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消失了,我感覺心臟重新在胸腔裡跳動——“那請你重新把它放回原有的地方吧。”
遙立刻把筆記本放回被褥下面,有些心慌意亂的樣子。
那個樣子,就好像忙不迭要把燙手的山芋丟擲去一樣,我默不作聲的注視著。
“那個……杯子碎了,我幫你收拾一下吧。”遙站了起來,準備到廚房裡拿掃地的東西,可是我已經蹲下來,把碎了的玻璃片,往托盤裡面放。
“千燈,別用手,很容易受傷的……”
謝謝他的烏鴉嘴——我很快被一塊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手指,血液流出來了,顏色異常鮮豔。我呆呆的看著血流出來,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出錯。這個時候,遙立刻把我的手指含在他嘴裡,用溫暖的舌頭舔舐我的傷口。這個動作包含了太多熟悉的感覺和不假思索。我看著他,忽然很想笑。
“笑什麼?我在幫你療傷啊——”他埋怨的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很快的低下頭。我想我臉上傻笑的表情一定嚇倒他了,可是我控制不住。
指端尖銳疼痛的感覺消失了,代替的是輕輕舒癢的麻木。我就像是在漸漸加熱水中的青蛙一樣,自暴自棄的把自己扔在危險裡,渾然不去想這樣到底對不對。
我一直肆無忌憚的看著他。相對應的,是他的慌亂和不安。
傷口並不大,血很快止住。遙訕訕的站了起來,忽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千燈,我們還是朋友嗎?”他的聲音裡有一絲恐懼。
千燈,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冷笑著,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褲縫。
你不是說,你什麼都沒有看到嗎?
“是。當然是了。永遠都是。”我如此堅定的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
他彷彿舒了一口氣似的身體柔軟下來,然後,禮貌的說要離開。
我送他到了門口。
很好,讓這一天趕快結束吧,我快要撐不下去了……想揍他一頓,或者抱頭痛哭的想法同時在腦海裡迴響,讓我的感覺和表情彷彿在地球的南北極,拼命拉扯我的神經。
在開門那一瞬間他有些猶豫,回頭看了看,似乎想說什麼。
他看到的,是走在他身後,神色如常,面帶笑容,雙手帥氣揣在褲兜裡的我。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
“再見。”
他這樣輕輕淡定的說著,臉上是溫柔又有些傷感的笑容。
再見——他彷彿站在聚光燈下,背景模糊,面容清晰異常。
我模糊有一種感覺——我不會再見到他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離開了。
我不知道有多愛你
魔鏡
“鏡子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白雪公主的後媽對著魔鏡這樣說道。“是白雪公主。”
“什麼?你前天還說是我來著!”女人憤怒的大喊著。
“是啊。可是——”鏡子裡浮起一個慘不忍睹的影子,“昨天白雪公主把我給揍了。”
14、我不知道有多愛你
送走遙以後,我獨自回了房間。周圍靜寂的彷彿時間都已停止,我坐在床上,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寂寞。
他走了。
這一次,大概是真的走了。
一種,快要變成木乃伊的感覺禁錮住所有的感官,讓呼吸為之疼痛。我茫然的把被褥下面的筆記本掏出來,彷彿又看到那個人慌忙把它塞回原地的樣子。為什麼你要看到,為什麼又要讓我看到?我不過是想保守一個小小的秘密,難道也不能夠?
我笑了,可是聽不見自己的笑聲。
這個秘密蘊藏在我心裡好多好多年,我已經忘記,最初它是如何產生的了。
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和遙就是焦不離孟的好友。遙是童話裡的公主殿下,我像喜歡著生命裡的另一個我一樣喜歡著他,他是我所有的夢,理想,嚮往,和最愛的人。
還記得最初的愛是這樣產生的。
暖暖的午後,幼兒園的老師在照顧我們睡午覺。我們是兩個最調皮的小孩一直在偷偷的說笑,後來老師終於發現類似於老鼠吃食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以後,小聲而又嚴厲的跟我們說:如果你們兩個中午再打鬧和說笑,我就讓你們中午再也不許睡午覺了。結果遙居然很興奮的說了一句好啊,那我可以跟千燈現在就出去玩了。結果,他被老師推到門外去罰站,活動的範圍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