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中時,皆化為一聲淒厲的呼喊:“不——”
他難以置信瞠大了眼奔到她身旁,所見是怵目驚心的血漬和兇器,一把鋒利的刀片、一瓶空了的安眠藥罐,成全了她的心意。
他突然萬般厭惡起自己的預感,他恨它那麼精確!
緩緩地伸出手抱她入懷,那副昨天夜裡才纏綿過的溫熱且柔軟的身軀,今已冰冷僵硬,毫無半絲生氣了……眼淚倏地傾瀉而出,司徒黃魅忍不住抱著林潔霜冰涼的身體嚎啕大哭——“不——不——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這豈止是傷心?他失去的正是他的愛啊!
如果他沒離開,如果他早點發現她有輕生的意圖,如果他昨晚堅持留下,那就不會發生了。都怪他!都怪他!他混蛋!他無能——天哪,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失望,所以她全盤否定她生命的意義,那他呢?
“不——潔霜,不要選擇這種方式拒絕我,不要離開我,潔霜,不要——不要藹—”
聲嘶力竭的哭喊響徹天際,然,沒了心跳與呼吸的軀體,終究是喚不回已遠離的靈魂……
※※※
天空接連幾天都是陰惻惻的,彷彿感染了地面上的哀悽氣息。
那天,司徒黃魅抱著林潔霜發了一整天的呆,人間殘酷之最莫過於死別——最後他才極度不捨地不得不將她送走。
經過勘驗,證實死亡時間已超過十小時以上。
那是他離開後不久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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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了林潔霜的母親,她急急忙忙地趕來,哭天喊地的,聽得人心酸;至於那個元兇始終沒露面,大概是心虛潛逃了吧。
司徒黃魅一手包辦喪葬事宜,他自始至終都守在林潔霜旁,只是眼神空洞得像行屍走肉,而林母則一逕地哭了又哭,眼淚流不幹似的。
司徒黃魅傷痛,周遭人也跟著不好受。
之前才聽他喜孜孜地計劃未來,一下子卻青天霹靂,失去愛人的椎心刺痛,他情何以堪?
結束喪禮,司徒黃魅便將自己整個人鎖在房裡,不吃不喝、不說不笑,彷彿靈魂也跟著走了。
一天、二天、三天,這麼下去可不得了,眾人輪番上陣規勸,但毫無成效。
司徒黃魅依然故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外界一切則完全置之不理。
司徒赤魁終於看不過眼,忍無可忍,在第七天的晚餐時間見司徒黃魅依舊沒出席,他甩下碗筷衝進他房裡,一把揪起他吼道:“你有完沒完?你想這樣消沉到什麼時候?”
跟著追上來的丁芃妮拉住丈夫。
“別這樣,他難過呀。”
“難過?爸媽死的時候倒沒見他比現在難過。”司徒赤魁嗤道,故意用激將法。“都幾歲人了,還學人家年輕小夥子發下什麼生死相許的誓言不成?”
“老公,你別再刺激他了。”丁芃妮阻止。
“我是怕他醒不了,好心叫他。”司徒赤魁一直瞪著司徒黃魅。“生離死別本就是人生必經道路,失去了她,你還會遇見下一個,莫非你想用自己的後半輩子陪葬以表痴心?呵,別傻了,她又看不見。”
阻止不了丈夫,丁芃妮只好粉飾丈夫的話,安撫道:“黃魅,其實我們並不是要你忘了她,只是,她選擇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而非伴侶,那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將她放在回憶中好好珍藏,你該珍惜的是另一位註定成為你伴侶的女孩。”
“她就是,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是她了。”有氣無力的嗓音顯示他虛弱的身體狀況。
“黃魅,她的死亡並不代表永遠的結束。”隨後跟上來的司徒黑魔也開了口。
發生這種事,他也非常心痛,畢竟林潔霜曾是他頗心儀的物件。
“對呀。”丁芃妮聽到感覺極有哲理和道理,忙著附和:“試想過沒?也許她是個要求完美的人,所以她無法忍受生命中有——汙點,因此想重新轉世,以另一個全新的自己再次與你邂逅,你……思忖過這個可能性嗎?”
丁芃妮的話讓司徒黃魅眼睛一亮、精神為之一振——“是這樣嗎?”
“如果你多嘗試去結識女孩,說不定有天真的會遇上呢。”司徒白魏也加入安慰行列。
“不。”丁芃妮搖搖頭。
大夥迷惑地齊望向她。
“如果她真是你命中註定的伴侶,那麼,相信你們一定會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有默契地再度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