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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費勁兒?”卡琳抱怨,“煎煮,裝飯,送飯,回來,再取飯,重新上路……”

“反正,赫伯爾大街今天再沒有‘天使’訂格拉夫的飲食了。”莎洛特補充道,很是洋洋得意。

“這難道不是慶賀的理由麼?”蘇加爾怪模怪樣地笑,繼續同米琦竊竊私語。

拉雅娜不期而然地闖進這小小的私人慶賀活動中,從冰櫃中拿出一瓶香檳。“給我妹妹的!”大家都看出她的欣喜,“我過會兒就去火車站接她。”她突然面對羅伯特,“還有,假如我們設法恢復這娛樂場,你反對嗎?在經營方面我是不行,他媽的。這方面我不會自不量力,最好還是幹我擅長的,只要還可以幹下去。從明天起我重新登臺,同意嗎?”她伸出手,羅伯特握住她的玉手。

“那我們就是夥伴了。”他說。

拉雅娜像風擺楊柳似的離開了大廳,大夥兒目送她離去。羅伯特滿臉喜氣,其他人也欣喜滿懷。

拉雅娜又沒發現那淡黃頭髮的漢子在跟蹤她。那傢伙頭戴一頂禮帽,是馬克斯常戴的那個式樣,用帽簷遮住大半個臉。

蘇加爾挪到羅伯特身邊坐下,悄悄地指著米琦對他耳語:“我籌集了一點資金,五萬馬克。”

他告訴羅伯特,他對米琦講明瞭魯迪·克朗佐夫和大家面臨的尷尬處境之後,米琦很願意把她的積蓄拿出來使用。

“這不行,”羅伯特道,“您別動她的錢。”

“為什麼?咱們怎麼走出困境呢?您再想想吧。外面還有人手裡攥著您父親的欠條呢!”

“可我們不是靠妓女為生的人!”羅伯特起身,惱怒,走了出去。

“靠妓女為生的人!”蘇加爾罵道,“如果某人接受某人的錢就叫靠妓女過活,那麼,人人都是這種角色了。國家就是最大的老鴇!”

他扭歪著臉到其他人那裡去了,那些人並不知道他們倆的爭論,而是繼續舉杯慶賀。

羅伯特這時在紅燈區內閒逛。夜間的買賣開始了。星期五晚上是這個區營業額最高的時候,可“藍香蕉”卻大門緊閉。他深深吸入夜間清涼的空氣,空氣裡飽含著比薩餅的氣味。他瞅見“金短褂”在同一個嫖客講價錢,羅莎麗扭著顫悠悠的肥臀上了停在她身邊的汽車。一家大商店上面的大鐘顯示著七點剛過。

一個匿名打電話的人承諾私下透露IEG公司的商務活動,此人同馬克斯約定晚上七時整在貨棧區的一座橋上會面。馬克斯煩躁地環視四周,遠近不見人影。他把禮帽忿然推到後頸窩。那傢伙是否在騙他?馬克斯要向父親證明他是多麼能幹,這才是最緊要之事。IEG公司已從老頭子手裡奪走了海港大廈的地基。馬克斯決定再等一刻鐘。

七點二十二分,從慕尼黑開來的列車準點到達火車站。尤麗雅左右手分別拎著沉重的箱子下了車,身邊滿是匆匆而行的旅客。月臺上漸漸空蕩起來,她四處張望,覺得奇怪。姐姐本來答應來接她的。

在此前大約十分鐘光景,有人敲拉雅娜的房門。她時間緊迫,正在用唇線筆描嘴唇,大聲說:“請進。”是“馬克斯”站在門裡。

與此同時,真正的馬克斯正在貨棧區看手錶,悻悻然鑽進他的法拉利賽車,轟隆隆地發動了引擎。匿名打電話的人騙了他。

拉雅娜正欲披上大衣,轉身,呆住了,站在她面前的並不是馬克斯。她立即認出戴假面的男人,笑了:“迪爾克,真叫人感到意外,我差點兒把你當成馬克斯了。”她同魔術師迪爾克在一次巡迴演出中有過一段短時間的曖昧關係,她聽說此人現在仍操舊業,成就斐然。迪爾克面無表情。他一把將她拎起,她又蹬又踢。他又把她拽到窗邊,像對付一個玩偶似的,同時不斷地對她大聲責罵,什麼破爛貨,女騙子,同其他人亂搞的臭表子。他模仿馬克斯那為眾人熟悉的聲音罵。

這不是她的馬克斯,但又的確是馬克斯。這時,拉雅娜開始叫嚷起來。她高喊救命,喊聲震耳,尖厲,絕望。俄頃,窗玻璃突然被搗碎了。

羅伯特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響,抬頭仰望,聽見“馬克斯”和拉雅娜在爭吵。“藍香蕉”大門上方的窗戶大開。在明亮的窗戶裡,分明看得見是戴禮帽的“馬克斯”。

其他過路行人此刻也全神貫注。妓女和嫖客紛紛中斷了接觸性的談話,像著魔似的朝三樓看,拉雅娜的苗條身體已有一半懸在窗外了。大家聽得一清二楚,“馬克斯”怎樣給他的情人大潑汙水,大聲責罵。“金短褂”匆匆朝豐腴的羅莎麗瞥一眼,同時用手叩擊前額。

拉雅娜並未感覺到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