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只是、只是吸點新鮮空氣。”卡琳撒謊,其實是蘇加爾派他來保護羅伯特。
魯迪等兒子在視線裡一消失就轉身面對埃德。
“多少錢?”
“七百。”埃德回答。
“放屁,五百,一分也不能多。”
“我算服了你啦。我賠本了!”埃德唉聲嘆氣。
魯迪從衣服口袋裡摸出賭博用的紙牌,“想賺點兒不?”他狡詐地問埃德。
埃德雖然嘆氣,卻又抵擋不住同“色子魯迪”賭一盤的誘惑。
“三明治”保爾在中國餐館找到格拉夫時,一把奪掉了魯迪·克朗佐夫手裡新買來的手槍。坦雅和“耳語者”同坐在桌邊。格拉夫從頭到腳打量著魯迪。
“如果說你憂愁,情緒低落,這我理解;但是你拿著槍來,想侮辱我麼?”
魯迪心亂如麻。他從未想過要侮辱格拉夫,他尊重他,認為他是個很理智的人物。
格拉夫語氣平靜,繼續往下說:“有人向你的兒子開槍,你就捉摸是我的人躲在幕後操縱。”
坦雅瞧著公公,有些驚異。她是第一次聽見公公當眾說出人們只在私下議論的事。他真是犯罪團伙的頭頭嗎?
“假定是我的人開槍,”他又說,“那就必中無疑了。”
魯迪·克朗佐夫精心地選擇詞句:“我懷疑一個人是很準的,總是八九不離十。”
他打量著“耳語者”,“耳語者”在椅子上很不自在,挪來挪去,甚至情願忘掉迄今發生的一切。格拉夫盯著他,覺得這傢伙真有點奇怪。
魯迪起身,從桌面上探過身子對格拉夫說:“假如我兒子遭遇不測,比如挨石頭襲擊、被汽車壓死、被子彈打死或被匕首刺死,那我一定要逮住肇事的罪犯,什麼也休想保他,我要殺殺他個屍骨難收!什麼也阻擋不了我,休想!”
格拉夫對此話印象頗深,看著魯迪說:“我們所有的人與該死的槍擊事件無關,我敢拍胸脯!”然後他又壓低嗓門說,“當然啦,我也不得不自問,你怎麼會想到我要對你的兒子做手腳呢。也許是你的良心變壞了吧!倒是你兒子的口供導致我兒子進了班房!”
“我不准他這樣。”魯迪·克朗佐夫直來直去。
“那就叫他改變證詞,”格拉夫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你是他爸。”說罷往椅背上一靠,“你自己問題成堆,債臺高築,債務必定使你每況愈下。難道你暴富了,對我的幫助不屑一顧?”
“當然,”魯迪微笑,“我是百萬富翁,只是不願露富罷了。要顯示我有那麼多錢,實在難為情啊。”
“那為何要製造額外的麻煩?你的兒子為何不改變證詞?”
“他是個好小夥子,”魯迪答道,“十分開通,但也很頑固。”
格拉夫怒火中燒,把刀叉扔到盤子裡。
“你就對付不了自己的兒子?”
魯迪雙唇緊閉。
“要麼他現在改證詞,要麼我打斷他的脊樑骨!”格拉夫壓低嗓門,“也可能打斷你的,明白嗎?你聽著,到那時什麼也別想阻擋我滅了你們,叫你們屍骨難收,明白嗎?”
他也精心選擇與對方一樣的表達方式。雙方彼此言明,必要時將採取何種行動。雙方也心知肚明,對方的威脅並非空話,而是當真的。雙方失和,到了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
就在人們喝午後咖啡,“金短褂”和羅莎麗開始“上班”之際,有兩部中檔客車在希爾歇的那幢樓前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了幾個穿西裝的男士。一輛運傢俱的車已裝好一半,是一個五口之家的傢俱。這幢樓的住戶全部收到了解除租約的通知。他們大多數在城郊都有了置換的住所。
男士們開始檢查房屋,他們是城市重建問題專家。
愛爾娜·哈姆絲朝莎洛特這邊走來,手裡抱著貓,神情抑鬱。
“這是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像一枚假幣。”莎洛特問候領養老金的愛爾娜。
“新房主要趕我們走呢。”愛爾娜訴苦。
“這只是謠傳。”莎洛特安慰道。那老太只顧傷心地搖頭。
“我在這樓裡住了差不多五十年呀。我同我的赫爾曼在這裡過得很快活,可現在我要搬到新住宅去,那兒一個人也不認識;這裡,我可以到樓上的人家去坐坐。哪怕鎖上房門也不感到孤獨啊。”
住宅區的突然變化也成了格拉夫那個位於易北河大街的辦公室裡的話題。就在他們想開車去吃晚飯的時候,一個聖保利老住戶代表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