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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資格嘛,不是說你東陽三建就沒有。可是……”廳長的話還沒有說完,樓忠福就插了進來,依舊是笑嘻嘻地說:“那就謝謝廳長了。我等了這麼久就等廳長你這句話啊!”廳長都被樓忠福的“滑頭”逗樂了,他趕緊補充說:“謝什麼,我可沒有批准你。”

兩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樓忠福又乘機給廳長遞過一支菸,然後又點上火。

“廳長,我們鄉鎮企業可不容易啊,什麼都得靠自己。但我們做得並不差,要是廳裡能夠更多點支援,我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我們可一樣都是您手下的兵,照樣給國家納稅,手掌是肉手背也是肉嘛。”樓忠福乘勝追擊,“進逼”已經有點疲乏的廳長。

廣廈——春天就是“準生證”(3)

“樓忠福,你這話說得沒錯,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對你對事業這股勁我也體會到了。我看現在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的。”

就這樣,樓忠福給廳長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和一大堆的菸蒂後,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樓忠福第一個到會場,挑了一個最前面的正中位置。樓忠福要在廳長的眼皮底下聽他講話,一來是表示對廳長的尊敬、加深他的印象,二來是要仔細聽廳長講話的內容。

果然廳長在講話快結束的時候,提到建築企業集團的問題。但他只是簡單地說說並提醒大家,搞集團公司,有條件的可以搞,但不要一窩蜂地搞。樓忠福這時候心裡有數了,因為他知道東陽三建是第一家申報的,當時浙江省別的建築企業有意向搞集團的不少,但開始申報的還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省廳不完全支援,至少不會強烈反對。

很快就到了5月30日,樓忠福再跑建設廳,但廳裡主管部門仍然沒有蓋章。金華市那邊能夠蓋的公章都蓋了,但有的公章還得等省廳的批文和公章。6月1日,工商局也破例地先把營業執照先發了,可是省廳主管部門還沒有在“準生證”上蓋章。怎麼辦呢?大家都很著急,卻無計可施,唯有等待樓忠福的安排。樓忠福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奔跑,本來粗壯的身體也變苗條了。6月1日晚他再也不忙了,他只是跟公司骨幹們說:“通知大家準備好,後天就掛牌!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不齊的手續可以再補。我看改革的春天就是最大的‘準生證’。”★

1992年6月3日上午,一個“春天的孩子”誕生了——“浙江廣廈建築集團公司”的牌子被高高地掛在東陽三建大廈的門口。樓忠福由一個鄉鎮企業經理,搖身一變成了浙江第一家建築企業集團公司的總裁,手下員工1萬餘人,成員企業18家,集團總資產5000多萬元。

1992年中國的新鮮事很多,也是在1992年的6月,中國國家足球隊迎來歷史上第一位外籍教練——德國人施拉普納。這個純粹的巧合,為一年後樓忠福又一個漂亮行動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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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自由的大門(1)

市場經濟的大旗在1992年的改革東風中高高飄揚的時候,那些支援市場化改革的老一輩經濟學者都樂得像一群孩子一樣。也許是太在意於“送走瘟神”的勝利了吧,他們很多人竟然一時忘記了“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重任。倒是在上世紀80年代初及時留美“補課”的吳敬璉,在高興之餘不忘記向大家含蓄地預告“重頭戲還在後頭”!而年輕的樊綱則單刀直入,把銅板的另一面翻開——“單一的公有制永遠搞不了市場經濟,市場經濟必然要打破公有制一統天下的局面”★。

窮寇找到了,而改革力量的追兵也立即趕到——所有制問題或者說產權問題,從1992年開始,逐漸成了中國經濟改革演義中的最新劇目。其實這才是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問題——產權的明晰化和多元化不僅是企業生命力和獨立性的根本保證,也是市場經濟不可或缺的微觀基礎。但這個核心問題在當時還相當敏感,而且任務也很艱鉅。當然,中國的改革路線註定是溫和的、漸進的、非均衡的,就像面對黔驢的老虎一樣,總是一點點由邊緣開始試探,慢慢向中心逼進的。所有制問題的突破,也是個別地區、個別部門從不那麼敏感的“準國有”企業開始試探。山東的諸城市和廣東的順德,就是在1992年悄悄地把改革的筷子伸向“產權”這隻螃蟹的。這兩個地方也因為先行一步的成功,而在1997年中共十五大後成為全國企業產權制度改革的榜樣——“靚女先嫁”這句地道的廣東話就是從順德走向全國的。

不過向來“吃飯筷子可撐船”的浙江人,向產權問題伸手的速度並不落後,